雲星闌示意她退後,自己站在空曠的洞外,對鹿亦心莞爾道:“鹿姑娘還未見過我的真身吧。”
他周身釋放出刺目的光彩,霎時間一隻巨大的金雕扇了扇翅膀,羽毛流光溢彩,差點閃瞎鹿亦心的眼。
“哇!星闌你好帥啊!”鹿亦心發出了小迷妹一樣的驚呼。
金雕把左翼垂下來,讓鹿亦心順着左翼爬到他身上,輕笑道:“你抓穩我的羽毛,不要被甩出去了。”
看着外面一個得瑟的像花孔雀一個大呼小叫像沒見過世面的土丫頭,曲傾城對着雲星闌鄙夷地翻了個白眼。
“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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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且行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他仍然有些不習慣。
太花哨了。
“兒啊,這些都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爹娘再也不攔着你了,你放心吃吧。”
面前一位身着明黃色裙裳的婦人握着神且行的手,命下人給他呈上來一堆看起來五彩斑斓的糕點,另一隻手裡握着手帕,時不時按一下泛着淚花的眼角。
這位便是神且行用幻術假扮的某位不知名公子哥的母親了。
“嗯,孩兒知道了。”
他潛伏了快一個月,四處打聽,終于打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凰女手下有一位朝中重臣,與兒子關系常年不和,兩人三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夫人緩和不了兩人的關系,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整日以淚洗面。
三個月前,這位兒子與父親之間終于爆發了最嚴重的一次争執,他一氣之下收拾包袱離開了梧桐木,父親一開始賭氣讓他永遠也不要回來,可是真到了這一步,夫妻倆各個追悔莫及,母親埋怨父親為什麼要對孩子如此嚴苛,而父親追悔莫及,一時間急火攻心,生了重病。
其實真不怨父親太過嚴苛,而是這位公子哥實在太好吃懶做,整日無所事事,不學無術,而父親乃是凰女手下一等一的功臣,他也是恨鐵不成鋼。
神且行慶幸自己還好在臨走前向寶珠請教了海蛇的法術,他夜裡潛入府邸之中,讀取了夫妻兩人有關孩子的記憶,用幻術易容成那位公子哥的模樣,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潛入了明府中。
“你不想念書的話,以後爹娘再也不逼着你念書了,”明夫人老淚縱橫,拍着神且行的手,“以後别再這樣吓爹娘了。”
“娘不必這麼說,先前都是孩兒的錯,”神且行溫和笑道:“孩兒在外遊曆的這三個月想明白了,這世上最舒心的地方還是自己的家裡,隻有爹娘是最疼孩兒的人,爹娘怎麼會害我呢,孩兒決定了,從今以後一定好好讀書,為凰族争光。”
“好,好!”
明老爺重重地一拍手,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道:“在外的這三個月,我們的孩子終于長大了!”
神且行拿起案上的卷軸看了看,不過是些四書五經之類的,他早就全通讀好些遍了。
見自家孩子開始用功了,明家夫婦相視一笑,悄然出了房間。
明府家大業大,明月墀的房間更是華麗,各種名人字畫貼在牆上,奇珍異寶更是數不勝數,可知這明老爺對待孩子雖嚴厲,但從不曾怠慢他的吃穿用度。
有這樣好的父母,他更應該努力才對,怎會變成纨绔子弟呢。
明月墀的真身是壽帶鳥,攻擊性不強,倒是極富有觀賞意義,也難怪他喜歡這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
包括衣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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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墀,出來玩啊!”
彼時神且行正在臨摹一首佚名的古體詩,房門被人忽然啪一下打開,一群穿着光鮮亮麗的公子哥嘻嘻哈哈地闖進他的屋子。
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去哪兒?”
一位青衣公子對他擠了擠眼,“還能去哪兒,你說呢?”
神且行剛要一口拒絕,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勾勾唇角:“好啊,你帶路吧。”
富家子弟經常出入的地方雖是風月場所居多,但也有一些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若是能遇到鸾宮裡的人那便最好了。
果不其然,這一群人第一個便去了碧玉舫。
剛一進了大門,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便一股腦湧了過來,估摸着這群人也是常來,姑娘們叫名字一叫一個準。
神且行不自在地避開身體接觸,剛要松一口氣,眼尾一瞄,居然還瞄到了幾個男子。
“明月墀,你過來啊,躲那麼遠做什麼?”
依舊是那青衣公子,原先他還發愁這些人他一個也不認得該怎麼辦,如今倒好了,他照着姑娘們念出來的名字一一對上臉,對那青衣公子笑笑:“來了,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