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看到他了！”

淩千霜真身為萬鷹之神海東青，一雙眼睛上可觀雲霄，下能視深海，遠遠地就看見了被霆霓包裹着的神且行。

“那是霆霓神階？”凰女蹙着眉問。

她隻在千年前與玄海龍神對峙的時候見過一回霆霓神階，其威力之大甚至險些将身負秘法的她重傷，從此她便對霆霓神階心懷着忌憚，久久不曾忘卻。

隻是為什麼那龍族遺孤要自己爬上去呢？

“千霜，那霆霓神階可有什麼蹊跷之處嗎？”

“什麼都沒有，但......”淩千霜已經将神且行的慘狀以及懷中的鹿亦心盡收眼底，她猶豫了片刻，“但那龍族遺孤身上似乎有點問題。”

“他俨然變成一個血人了，神君。”

“他的身上全是被霹靂抽出來的傷痕，道道深可見骨，所有裸露出來的皮膚無一例外，他就要倒下了，神君。”

“可是鹿亦心，依然安穩地睡在他的懷中。”

“真是天助我也！”

凰女仰天長笑，她的眸子裡迸射出陰毒的光，一揮翅膀，掀起陣陣罡風：“給本尊殺了他！”

趁人之危雖不道德，但能保命。

如果這個時候凰族刺殺他，他是絕無還手之力的。

龍族僅剩他一人，孤立無援，凰女還真就不信天牝海其他的雜碎會死心塌地地追随他，願意為他與凰族一戰。

“不好，是凰族來了！”

寶珠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一直都知道神且行要為龍族複仇的事情，也知道他那日從梧桐木回來大獲全勝，如今凰族乘虛而入，心中所想昭然若揭。

就算凰族上下如今瓦解冰消，也不是他們這些弱小的氏族可以提防的。

怎麼辦，怎麼辦。

見寶珠全身抖如篩糠，安子憶按了按她的肩頭，朝着森族的方向擡擡下巴，“莫慌。”

與此同時，時叙也發現了凰族大軍洶洶而來的身影。

“萬萬不能讓她們打上來！”他咬咬牙，神且行不能死！

“時叙，琅若，”

森王面色凝重，吩咐道：“你們帶着白獅和雪豹去支援天牝海，切記，務必要擋在他們前面......我不敢保證他們一心向神且行那孩子，萬一出了什麼岔子......”

“王，我們都懂。”

琅若面上陰沉下來，手持霜劍，“放心吧，凰女休想傷害到鹿亦心，除非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還有我，”時叙努力控制着不讓眼淚掉下來，沉聲道：“隻要我還活着，我就會保護好心心。”

看着森族兩隊精兵彙入天牝海，寶珠松了一口氣。

海蛇一族與蚌族自然是誓死效忠神尊的，但其他氏族，就連寶珠也拿不穩。

“蘇姑娘，”她勉強揚了揚唇角，“你們本是森族人，若是想回去的話，我絕不攔你們......”

“說什麼呢，”蘇韫玉皺着眉頭打斷她，“寶珠姑娘，你這樣說話就太傷人心了，我們相處了這麼久，你還不了解我麼。”

見她意已決，寶珠眼眶微紅，她重重點了點頭，望向空中俯沖而來的凰族大軍，道：“好，如今就是決定我們生死存亡的一戰，大家都拿出最充實的精氣神，準備戰鬥吧！”

對于天牝海海面上發生的一切，神且行都不知道。

他眼中除了小鹿，隻有無窮無盡的金光。走到第幾道台階了呢......

他已經有些恍惚而記不清了。

第五十道。

他曾對自己的實力預估的就是五十道，他不可能再往下走了，除非他燃燒生命。

神且行轟然倒地，口中噴灑出血沫，掌心依然護住鹿亦心的頭，不讓她摔在地上。

“小鹿......”

“小鹿......”

“别害怕，我在呢。”

懷中的女孩兒冷的像冰塊一樣，冰得神且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身上被霆霓神階抽出來的每一道傷口皆深可見骨，他的每一寸皮膚都被來回抽打着，強烈的痛感似乎也被冰封住了一樣，他哆哆嗦嗦地再次抱起女孩兒，朝着第五十一道台階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