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沖着鐘婆婆微微屈膝,說,“鐘婆婆,您幫我做個證,我是被樾兒哥哥硬拉來的,不是私自跑來的!”
鐘婆婆看着管樾,翹起嘴角,“管樾,要不你也陪着瑤兒小姐一起過去?”
管樾點點頭……
卿月已經等得氣血上湧,看見蘇予瑤躲在鐘婆婆身後探頭探腦地走進院子,恨不得直接扇兩巴掌過去。
蘇予瑤看着卿月的臉色,自知不妙,更不敢出來。
鐘婆婆笑着說,“卿月娘娘,讓您久等了!管樾公子怕您責罰瑤兒小姐,就冒昧地把瑤兒小姐拽跑了,我已經罵了他!您别跟小輩一般見識!”
卿月輕輕“哼”了一聲。
鐘婆婆把蘇予瑤拉到身前,輕聲說,“去吧,别怕!”
蘇予瑤的雙腿抖個不停,她攥緊兩側的裙擺,向着卿月走了兩步。
“蘇予瑤,你可算回來了,能讓本宮等這麼長時間的人,也就是你了!”卿月的聲音一出,吓得蘇予瑤渾身發軟,差點跪在地上。
蘇予瑤擠出滿臉的微笑,讨好地問道,“嘿嘿……娘娘,好久不見,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什麼風?”卿月瞪着眼睛說,“玄風!”
果然!
蘇予瑤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說,“啊,那可是不巧了,玄風沒在……”
卿月冷笑一聲,“哼!可不是沒在嘛!他不是跑去狼族當女婿了嗎!”
“啊……”蘇予瑤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不知道啊?!”
“蘇予瑤!”卿月厲聲說道,“你敢說你不知道?!”
“娘娘!”蘇予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玄風被狼族招為賢婿!這不是我的意思,更不是我出的主意,我沒有逼迫玄風,也沒有指使誰……”
卿月聽着蘇予瑤一連串撇清責任的話更加的生氣,“蘇予瑤!不是你的主意還能是誰的?!難道是玄風自己想入贅?!玄風乃是堂堂天君!天君!去狼族入贅?!蘇予瑤!你自己聽聽,這像話嗎?!”
“啊……是不太像話……不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蘇予瑤!”卿月冷冷地問道,“就算玄風入贅狼族的事與你無關!但本宮來找你,你總該知道吧?!如果你不心虛,你躲什麼?!”
“我、我沒躲,是管樾把我拉走的……我沒想躲……”蘇予瑤回頭看着管樾,低聲說,“你倒是說話啊!”
管樾走上前作揖拜道,“娘娘,确實是我的過失,是我考慮不周,如果要責罰,就責罰我吧!與蘇予瑤無關!”
卿月斜着眼瞪着管樾,“責罰你?!怎麼責罰?誰能碰得了你?”
“娘娘請息怒!”管箫擋在管樾身前,“犬子犯錯,卑職作為父親推脫不了責任,您要罰就罰我吧!”
“父親!”管樾低聲叫道。
“閉嘴!淨給我闖禍!”管箫罵道。
蘇予瑤看着管箫護着管樾的樣子,十分羨慕,想着,如果爹爹還活着,一定也會這樣護着我,啊!不對!如果爹爹還活着,我又怎麼會跪在這裡呢?我應該已經嫁為人婦,說不定已經生子做娘了,又怎麼會與玄風有這樣的瓜葛!如果沒有這樣的瓜葛,我是不是就不用如此的小心翼翼,果然,做玄風的女人不容易……
蘇予瑤輕歎了一口氣。
卿月看着孤零零跪在地上的蘇予瑤,也有些心軟。
“管樾,你明知道我在這等蘇予瑤,你卻故意将她帶走,實屬不該!管箫,你作為父親愛子心切,願為其擔責,本宮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管樾身為九郊堂的碑王應該自己承擔罪責才是!”
“是……娘娘,可是犬子……”管箫還有些擔憂。
卿月垂目想了一下,說,“管樾,你有你的堅持,本宮尊重你。所以,就罰你掃淨九郊山的落葉,你可接受?”
管樾愣了一下,低頭應道,“是!娘娘!”
啊?山裡的落葉怎麼掃得完啊!掃整座山的落葉,不就是把樾兒哥哥困在山裡嗎?
蘇予瑤琢磨着擡頭望向卿月,正對上卿月嚴厲的眼神,吓得她連忙低下了頭。
“蘇予瑤!本宮得好好想想,怎麼處罰你!”
“啊?娘娘,您就饒了我吧!我真的冤枉!”蘇予瑤帶着哭腔祈求道。
“娘娘,”祁門捋着胡子笑着說,“這隻是狼族放出的消息,伊母娘娘不是還沒認麼,不如咱們再等等伊母娘娘的示下?”
卿月瞥了祁門一眼,說道,“祁門大人,如果伊母娘娘出面處理這件事,那就把這件事坐實了!所以伊母娘娘派人通知本宮,讓本宮出面調查此事!”
“啊?”祁門又尴尬地笑了笑,“娘娘,您别氣壞了身子!微臣可以替瑤兒作證,瑤兒确實不知道這件事!再者,瑤兒年紀小,能和玄風大人在一起不容易,又經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想必薩首領也是愛女心切,才會想出這個不太妥當的法子給瑤兒要了一個保證。您呢,也就當個樂子聽聽,别往心裡去……呵呵……好不好哇?”
卿月瞥了瞥快要掉眼淚的蘇予瑤,緩着氣,說道,“祁門大人,您不用哄着本宮,本宮可不是瑤兒!”
“哈哈哈……”祁門見卿月放軟了語氣,便松了一口氣,說,“娘娘,瑤兒最近可長進不少呢!無論走到哪,她都帶着這些人,而且把所有事情管理得井井有條!您看飛花仙子,被瑤兒照顧得多好!不僅情緒穩定了,還壯實了不少!瑤兒這麼小的年紀,能做到這些不容易!”
卿月笑着說道,“是啊,瑤兒還真是有長進了,不過總在這打擾九郊山的清靜也不太好,祁門大人,不如我先帶她們回去吧!”
“啊?!我不想走!”蘇予瑤撅着嘴說,“樾兒哥哥已經教會我運炁了,我還想再多學點東西!”
卿月看了看管樾,“管樾公子真是有能耐,竟然能教會我們瑤兒運炁,這可是連祁蒙大人都沒教會的難事!”
“娘娘,蘇予瑤十分聰明又有天賦,隻要用對方法,她就可以學的很快……”
“哦,原來是我們用的方法不對!管樾公子還真是對我們瑤兒上心啊……”卿月垂着眼睛,悠悠地說道。
大家又是一驚,所有人都聽出了卿月的話頭不太對,管箫急忙說道,“犬子和瑤兒小姐年紀相仿,待瑤兒小姐就像待妹妹一樣,瑤兒小姐也是招人疼,我們都喜歡……”
“哦?你們都喜歡?那……管樾公子也喜歡?”卿月擡起頭,笑眯眯地看着管樾。
管樾忙下頭,耳朵逐漸紅了起來,“我……”
“樾兒哥哥怎麼可能喜歡我?!他一向都是嫌棄我的!”蘇予瑤急忙解釋道,“喜歡一個人,是接受對方的一切,無論好壞都不會嫌棄!但每次我去守靜堂,都要換幹淨的衣服,還得擦幹淨鞋子,連水壺都得放在院外!不然,樾兒哥哥就會生氣……”
“飛花不要走,飛花不走……”飛花突然從屋裡跑了出來,撲到卿月的懷裡,用童聲說道,“飛花不走嘛!”
芳春連忙沖過去把飛花扶起摟在懷裡,輕聲哄着,“不走,不走……”
卿月看着飛花的樣子,心裡突然柔軟下來。
“娘娘,樾兒哥哥就算是不喜歡我,他也得表現得喜歡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玄風的女人,誰敢不喜歡我?誰敢說我的不是?”蘇予瑤趁着卿月心疼飛花的時機,趕緊說道,“還有,玄風作為天君入贅狼族确實是很丢臉的事,我既然是他的女人,我怎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如果我在場,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娘娘,我是真的不知情!您就看在我把飛花照顧得很好的份上,饒了我吧!”
卿月撫着飛花的頭,想了想,問道,“那你有沒有向狼族傳遞消息?”
祁門大人捋着胡須說道,“娘娘,大人去乘馬峰的時候,瑤兒一直未離開書苑,我帶她出來,也是讓她跟在我身邊,根本就沒有同狼族聯系過!”
“那隻狼狗呢?”卿月掃視着院子,問道,“他不是能與狼族聯系嗎?”
蘇予瑤剛要說話,就聽祁門大聲笑着說,“娘娘說的是瑞雪吧!他已經走了!”
卿月雖然還是面帶愠色,但态度緩和了許多,她看着蘇予瑤,輕聲問道,“果真不是你的主意?”
“真的不是!”蘇予瑤舉起手發誓道,“我發誓,這件事真的不是我的主意!如果我撒謊……那就……那就讓我……”
“好了!”卿月打斷了蘇予瑤的起誓,冷着臉點着蘇予瑤說道,“你個瑤兒,再有下次,我肯定問都不問,直接打你!起來吧!”
“嘿嘿……保證不會有下次了!”蘇予瑤瞄着卿月的臉色終于放下了心,站起身揉着膝蓋說道,“娘娘,您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晚上吃烤肉吧!這裡的野豬肉可香啦!”
她轉向管箫,向管箫使着眼色,“管箫大人!行不行啊?”
“行!行!當然行!”管箫回身指了指還在害羞的管樾,“樾兒!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準備!”
管樾愣了一下,連忙頂着兩個通紅的耳朵逃出了院子。
蘇予瑤看着管樾出去了,也暗暗松了一口氣,這個死魚臉剛才無緣無故害什麼羞啊!差點就解釋不清了!
卿月知道玄風入贅狼族的事與蘇予瑤無關,也知道祁門一直再給自己找台階下,更知道管樾為什麼害羞……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摸了摸飛花胖起來的臉,不禁笑了一下,想當年,飛花為了保持身材從未多吃過一葉菜,現在卻被蘇予瑤帶得……卿月又突然心酸起來。
“娘娘!娘娘!”蘇予瑤樂颠颠地跑到卿月身邊,一把挽住卿月的胳膊,撒着嬌說,“娘娘,我可想您了!”
卿月幫蘇予瑤整理好耳邊的碎發,說道,“你個鬼精的小滑頭!等玄風回來了,我是要問清楚的!但凡讓我問出一點與你有關,你看我不罰你?!”
“沒問題!”蘇予瑤挽着卿月的胳膊,嬉皮笑臉地說道,“如果您問出來跟我有關,您怎麼罰我都行!”
卿月還想再嚴厲一些,卻看着蘇予瑤那蘋果似的臉蛋兒,水汪汪的眼睛,叭叭說個不停地小嘴兒,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