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飛花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我也要去!”
“仙子乖,老奴去給您買回來還不行嗎?”芳春哄着。
“不去就吃不上!我得去!”飛花倔強地說。
沒一會兒就聽見噼噼啪啪的腳步聲,追到了蘇予瑤的身後。
蘇予瑤笑着回身,拉起同她一樣胖嘟嘟的飛花,“走!咱倆一起去!”
芳春追到朱雀宮門口,便不敢貿然闖入,焦急地喊道,“小姐!仙子!你們小心點!”
蘇予瑤自然是不會把這種無關痛癢的囑咐放在心上。她拉着飛花順着台階跑上去,轉過一個彎,突然眼前一晃,一道白光散去,陡峭的懸崖也随之消失,出現在蘇予瑤眼前的,是與第一次去的堂口有些相似的緩坡。
不同的是,這裡的山路都是灰白的石階鋪成,山路條條清晰且獨立,并不互相交錯,真的就如同樹幹一樣。灰白的山路邊,是規整的石頭房子,仿佛是樹幹上的葉子。房子的間隙中有幾棵大樹,但卻沒有綠草地……
“哇!飛花!這裡好奇特啊!跟在下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樣!”蘇予瑤拉着飛花的手,驚奇地觀察着這裡獨特的風景。
“瑤兒小姐?!”從路邊的石屋裡走出來一個身穿盔甲的人,“您到這裡來,是有什麼事嗎?”
“啊?我……”蘇予瑤看了半天也沒人出來盔甲裡面的人是誰,隻好回答道,“飛花仙子有事情要找卿月娘娘,我就帶她來了!那個……請問這位……将軍,卿月娘娘在哪裡?”
“哈哈哈!”身穿铠甲的人大笑起來,“瑤兒小姐,您不認識我了?我當初練噴火,還是您幫我指的路!”
“啊?噴火?”蘇予瑤努力回憶起來,終于想起來在元屯殿,确實是給一個會噴火的人看過!
“原來是你啊!你練會噴火了嗎?”蘇予瑤笑着問道。
“會了!按照您教得方法,我的眼睛已經能點燃蠟燭了!”他興奮地說道,“不過,我聽說,您點燃的山火才是厲害!朗織大人用蛛網都沒滅掉,最後還是靠着卿月娘娘……”
“啊……呵呵……”蘇予瑤尴尬地笑着說,“那個……您叫……”
“哦,在下畢熔!”畢熔抱拳行禮,深深拜道。
“啊,畢熔,那個……卿月娘娘她……”
“卿月娘娘在前面第三個路口向左拐,最裡面的石屋!”畢熔熱心地指着路。
蘇予瑤屈膝道謝,随後拉着飛花順着畢熔指的方向跑去。
“瑤兒小姐!”畢熔喊道,“有機會教教我點火吧!”
蘇予瑤拉着飛花跑得更快了……
“什麼?!青柑管轄的山頭被淹了?”卿月詫異地說道,“那幾座山山勢平緩,樹林茂盛,河道寬廣,就算是有再大的雨,也不至于被淹啊!”
管樾說道,“這幾天天晴了,蒲公英才把消息傳回來,玄風大人早就發覺這次南方的水患有蹊跷,于是舍出去一個山谷吸納洪水,沒想到,暴雨竟然停了,玄風大人推測,暴雨會轉向九郊山,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誤入了輸送暴雨的多維通道,當玄風大人破開通道逃脫出來的時候,暴雨也就……”
“明白了……”卿月思索着說道,“暴雨本來是要下到九郊山,沒想到卻誤傷了西南支脈!那玄風怎麼說?”
管箫說道,“玄風大人已經和祁門大人去了,現在的想法是……”
“娘娘!娘娘!”蘇予瑤沖了進來,喊道,“飛花有事跟您……說……”
蘇予瑤見幾個人表情嚴肅,就知道自己闖進來的時候不對,連忙拉着飛花扭頭往外跑。
“站住!”卿月既驚訝又氣憤,也不顧自己娘娘的端莊,快跑了兩步薅住蘇予瑤的耳朵,照着蘇予瑤的屁股就拍了兩巴掌,“有沒有點規矩!這裡也是你随便闖的?!還敢大呼小叫的!”
蘇予瑤被卿月揪得生疼,反駁道,“娘娘不也大呼小叫的嗎?”
“你?!”卿月回頭看了看尴尬捂臉憋笑的管箫和眯着眼看好戲的管樾,又端起娘娘的架子,松開了蘇予瑤,“你來幹什麼!”
“瑤兒說米嬸今天炸豆幹,所以想去看白米糕……”飛花躲在門外輕聲說道。
“飛花!”蘇予瑤氣得直咬牙,這個飛花的腦袋真是越來越不靈光了!這麼快就把我賣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卿月還想動手,但是礙于有外人在,隻能瞪着眼睛呵斥道,“快回去背書!”
“啊?”蘇予瑤苦着臉說,“我不去了還不行嗎?不想背書……”
“快回去!”卿月壓着火說道。
蘇予瑤歎着氣拉起飛花一邊走一邊埋怨,“飛花!你越來越笨了!你把我賣了有什麼好處?!咱倆誰都吃不上了!還不能出去玩……”她轉了轉眼珠,輕聲對飛花說,“一會兒……就說娘娘已經同意咱們出去玩兒了,咱倆直接去豆腐坊,吃完東西就回來,娘娘也發現不了!”
飛花聽了,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聽懂了多少。
“蘇予瑤!”管樾喊住了蘇予瑤。
“啊?樾兒哥哥?什麼事啊?”蘇予瑤探着頭問道。
“你來看看,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管樾不顧卿月發黑的臉色,招呼着蘇予瑤。
“哦……那我……看看?”蘇予瑤瞄着卿月,卿月雖然臉色陰沉,但并沒有阻止。
蘇予瑤便大膽的跑回石屋,看着屋子中間的沙盤,仔細觀摩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可以順勢把這邊的路堵死啊!”蘇予瑤聽了管樾的簡單介紹之後,用手在沙盤上一比劃,“之前在元屯殿不是說過一次嗎?這次正好借着暴雨的時機,把這條去往天宮的路堵死。這樣,青柑大人掌控的這十座山頭上的人,就隻能繞道從仙山的腹地來回進出了!”
管箫笑着說,“沒錯!這條路直通天宮,所以為了保護天宮不受洪水的影響,隻能将這裡,堵死!”
“玄風已經把這裡堵死了?”蘇予瑤笑着問道。
管箫也笑着點點頭。
卿月看到蘇予瑤的謀劃與玄風的一緻,不免有些意外,“瑤兒,你怎麼知道玄風的意圖?”
“嘿嘿……我當然知道!因為把這裡堵上是我想到的辦法啊!”蘇予瑤驕傲的說。
管樾彎着眼睛看着蘇予瑤,輕聲問道,“如果,九郊山這裡有了洪水,你怎麼應對?”
“九郊山?嗯……我想想……”蘇予瑤看着沙盤琢磨了半天,“九郊山怎麼會有洪水?這周圍的山都很高,這裡的氣候也不是會有暴雨的樣子,退一步講……就算是有暴雨,也會順着峽谷流出去的!”
蘇予瑤說着,突然眼神開始變得認真起來,“不過……九郊川這裡的峽谷狹長,如果真的有西南支脈那樣大的暴雨,咱們這……可就危險了!”
“朗織大人那裡已經騰出來了,如果有洪水就先引過去,這個辦法可行嗎?”管樾也認真起來。
蘇予瑤并沒有回答,而是想了想,問道,“你剛才說……南方水患是有人用個什麼通道,把暴雨直接運過去的,也就是說,他們可以用同樣的辦法把暴雨運到這裡來!這麼明目張膽的事情,伊母娘娘竟然沒有管?!”
“沒有……”管樾搖着頭說。
“嗯……”蘇予瑤看着離九郊山不遠的一處平川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是伊母娘娘的出身地,尹果園!”卿月娘娘說道,“這裡住的都是伊母娘娘的娘家人,青柑的母親青金也住在這……”卿月的臉上稍瞬即逝一絲落寞。
“從九郊山怎麼能到達尹果園?”蘇予瑤又問道。
“人想要過去恐怕有點難!”管樾微笑着說道,“這裡雖然有一道峽谷,但是已經被巨石堵上了!”
“不用過人!水能流過去就行!”蘇予瑤笑嘻嘻地說道。
“胡說什麼呢!”卿月拍了一下蘇予瑤的頭。
蘇予瑤捂着腦袋,不服氣地說,“娘娘!伊母娘娘明明知道是有人故意搞出水患,但卻遲遲不出手,隻有把水引向伊母娘娘的底盤,她才能插手這件事!”
“你還說?!”卿月瞪着眼睛,舉着巴掌扇過去,“你不怕伊母娘娘查出來這事是你主謀嗎?!你還要不要命了?!”
蘇予瑤捂着腦袋躲閃着,“娘娘!九郊山的人雖然能人異士多,但面對來勢洶洶的水患,肯定招架不住!尹果園是伊母娘娘的家鄉,伊母娘娘肯定會出手相救的……啊!疼!”
“瑤兒!你的辦法很好!”飛花扶着門框喊道。
“娘娘!”蘇予瑤躲着卿月的巴掌,“您看!飛花也說我的主意好!”
飛花點點頭說,“一會兒咱們悄悄出去玩兒,吃完就回來,娘娘肯定發現不了……”
“嗯?”蘇予瑤連忙擺着手說,“我什麼時候說要悄悄出去玩兒?我可沒說過!”
卿月還沒消下去的火氣,又竄得更高。
她氣紅了臉,逮住了蘇予瑤,不顧管箫和管樾的勸阻,把蘇予瑤扯到門外,狠狠地扇了幾巴掌,“瑤兒!你和飛花就在這待着!給我好好面壁反省!想想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蘇予瑤捂着屁股,倔強地說,“我又沒說錯!”
“瑤兒沒說錯!”飛花附和道。
“我讓你沒說錯!讓你沒說錯!”卿月又不顧形象的補了幾巴掌。
蘇予瑤終于含着眼淚,委屈地閉上了嘴巴。
卿月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重新端莊地走進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