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飯是大鍋炖,鍋裡煨着一整隻剁塊的大鵝——當然是栅欄裡飼養出來的變異品種。
鍋底還炖着土豆和胡蘿蔔,鍋邊貼着馍,冒着濃郁的醬香和麥香。
肉類、蔬菜、澱粉,這一桌在末世前滿大街都能找到的食物,如今在基地的上層圈可以賣上近一千積分。
隻見一旁的崔辰彬還在切蔥末,方馳景走過去揭開了鍋蓋,“騰”地一下,香氣從鍋裡爆開,愈發濃郁,填滿了每一處縫隙,徘徊在每個人的鼻尖。
“炖大鵝?”向秋探出鼻子使勁嗅嗅,惬意地問道,“方隊長親自掌勺的嗎?”
淩空則好奇地盯着崔辰彬把蔥末一絲不苟地撒進鍋裡,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把蔥切得這麼細呢?為什麼要撒到鍋裡呢?”多浪費啊!
向秋随口答道:“為了好看。”
“啊!?”
方馳景無奈地看了向秋一眼,轉頭邊盛出鵝肉邊回答道:“為了讓菜更香,這也是末世前常見的做法。”
說完盛出了一萬炖大鵝先遞給了向秋,向秋轉手又遞給了淩空。
方馳景看向了淩空,淡淡笑到:“坐下吃吧,我手藝應該是不錯的。”
他的手藝确實不錯,放在末世前大概可以占一個夜市街邊攤,而放到現在已經是難得的山珍海味。
不過即使他手藝不好,光憑這一大鍋肉也絕對是配得上“珍馐”這個形容。
向秋和淩空再度上演了“喝肉大法”,一碗肉三下五除二就扒拉完了,向秋更是毫不客氣的又乘了滿滿一碗外加一個面馍。
面馍此時吸飽了湯汁,一口咬下去,醬香、肉香、麥香同時充斥着口齒間,通過鼻咽部直通鼻腔。
向秋滿足地眯起了眼睛,細細感受着從面馍裡擠出的湯汁在味蕾上流淌,最後把整個馍馍一口包下,卻被燙的直哈氣。
方馳景就坐在向秋旁邊,看見她被燙着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說到:“别吃太急了,鍋裡還有很多。”
隻見他夾起一塊肉,放到嘴邊輕輕吹着,等到溫涼後再不緊不慢的送到嘴邊,慢條斯理地細細咀嚼,舉手投足間都體現了這個人與别人截然不同的出生。
向秋斜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懂什麼,你知道這樣一頓飯對于我們這種的底層老百姓來說是何等珍貴嗎?”
再聽到向秋的嘲諷後他先是一怔,然後緩緩道:“那你為什麼不公開你的異能等級呢?憑你倆的等級應該可以輕松獲得許多工作吧。”
“想多了,除非進入高榜否則根本接不到大單子。”
向秋忙着吃着馍馍,甚至都無心看他。
“但高榜可不單單隻看異能等級,還要看履曆的。”
“那這單任務做完你能進高榜嗎?”
“嗯......”向秋這下飯都忘了吃,撐着下巴算了起來。
算上上一個A級任務,她們這兩個任務大概能讓她們進入前五千名行列,算得上行業腰部的從業者了。
而高榜是要進入前一百名,這就算是頭部從業者了,在此之上還有個榜十,顧名思義就是前十名的雇傭兵團,這些就屬于金字塔的頂端,他們大多數心高氣傲,隻接A級以上的任務。
“哎,”想到這裡,向秋又是一聲長歎,“社會險惡啊,小夥子。一看就是沒在社會上混過的吧,這世上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聽到這句,方馳景閉上了嘴。
他也不是沒入過社會的象牙塔常駐民,但以他的出生無論在哪裡都不會有人讓他難堪。
這也帶給他深深的焦慮,因此參軍後才不惜一切代價想辦法分配到西南軍區,一方面想遠離父母的餘輝,另一方面也想靠自己打拼出一席之地。
向秋的話就好像戳破他自我掩飾的幕布,告訴他你還是那個不知人間疾苦的貴族公子。
“而且我很懶,”向秋伸了個大懶腰,“這一票幹完我打算gap一兩年,等我回來後還請您多多關照我生意哈。”
方馳景:......
好了,他可以确定這人之所以這麼窮,十有八九自己作的,虧他還自怨自艾了許久,沒想到全是自作多情。
飽餐一頓後,淩空和隊員們自發的收拾起了碗筷,方馳景作為今天的主廚自然擁有免除勞役的特權。
而向秋在吃完後将最後一大碗肉全部打進自己碗裡,就轉身往房車走去——作為今天戰役勝利的大功臣,她自認為刷碗的活兒是輪不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