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碗小隊裡雖然有人不滿,但看到平日裡最看不慣向秋的崔辰彬此時也沒出來蹦跶,便也不再多話。
向秋正要走上房車,突然被一隻手拉住,轉頭一看原來是方馳景。
他笑着說:“剛吃完飯不要睡覺,下來和我們一起聊天吧。”
向秋皺了皺眉,說實話她并不是很喜歡群聚,特别是和語言不通的人。
在她看來即使會說英語或者其他語言也算不上語言相通,隻能說勉強交流。
她之前說出的每一句英語都是秉持着公事公辦的态度,第二語言對她來說隻是一種工具罷了。
“抱歉,想聊天跟淩空聊吧,她很喜歡聊天,你順便也可以教教她英語。”她作為一個正經雇傭兵,還是盡職盡責、和顔悅色地敷衍客戶。
可沒想到對方選擇魔法打敗魔法,笑得比她還假:“可是我隻想跟你聊天欸,如果你不願意過去的話就讓我上來吧。”
方馳景臉上的笑容燦爛地離譜,如果安德烈看到這一幕八成覺得這個嚴肅男被奪舍了。
向秋渾身打了個冷顫,她算是明白了這人并沒有抱着要帶着她融入大家庭的偉大理想,隻是單純地想和自己聊聊。
她也不再抗拒,側身往裡走道:“進來吧。”
“欸?不需要問問淩空的意見嗎?”
“這個家是我做主,”向秋一個人悶頭走在前面,“而且她挺喜歡你的,大概不會反對。”
榮幸得到了兩位女士“寵信”的方馳景忍不住笑出來,這時向秋突然回身嚴肅道:“把表情收一收,别笑得這麼惡心。”
“轟”地一聲,一道無形驚雷打下,方馳景的心靈被劈得焦黑。
進入房車内部,第一眼看到是就是廚房和客廳,旁邊還豎着一個衛生間。
因為她們拆掉了所有的儲存空間,因此房車内部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當然,大不代表空,裡面堆滿了毛毯、玩具、手工藝品,雖說整個房間裡亂糟糟地,但又充斥着一股極繁主義的溫暖感,可見她們想盡可能地想将這裡打造成末世前的模樣。
再往裡面,是一個上下鋪,同樣是亂糟糟地,睡覺的被子随意地躺在上面,看得方馳景差點職業病犯了。
客廳中間還趴着那隻黑色的高加索犬,此時已經聞見肉香一骨碌爬了起來,黑瞳水汪汪地望着向秋。
向秋将狗子往裡面踢了踢,命令它坐好,再将乘來的一大碗鵝肉擺在它面前,一臉嚴肅地用俄語叽裡咕噜說了一串,随後一聲令下,狗子便迫不及待地“呼哧呼哧”吃起來。
方馳景新奇地在後面看着向秋這一系列操作,忍不住問道:“它隻聽得懂俄語嗎?”
“中文短句也能聽懂,長難句就不行了。”向秋一邊說着,一邊将一旁的沙發分開,從裡面擡起一個折起來的木闆,展開後就成了一個餐桌,橫在她和方馳景中間,意思是“你站在那邊就好了”。
“這年頭狗比人都聰明啊,”方馳景在向秋對面坐下,臉上的表情換回了以往微淡的笑容,“我學俄語可費勁了,現在單詞都記不住幾個。”
“今天真是幸苦了,之後的工作應該會輕松許多。”方馳景沖着向秋笑着,嘴角的幅度并不誇張,但看得出來發自内心。
淡卻不冷,反而暖的直沖肺腑,就像他本人一樣。
向秋坐在他對面,仔細打量着他,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你這麼笑自然多了,剛剛那是個什麼鬼樣。”
“啊?”方馳景驚覺,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笑肌,“抱歉,我不擅長笑面迎人。”
主要是他也不需要。
“其實這也沒什麼,”向秋撐着下巴,偏頭望着一旁窗外,“主要是你今天剛下工的時候還一副死了爹媽的表情,剛剛又笑得那麼燦爛跟個精神分裂似的。”
“是嗎?”方馳景也望着窗外,看着大夥兒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中間騰起着的是做菜剩下的篝火。
淩空雖然還是無法順利溝通,但還有崔辰彬在幫她翻譯。
“那個高階喪屍是我原來的班長,對我一直很好,”方馳景手撐着下巴道,“當年下連隊後我們就沒聯系了,沒想到最後會以這樣的形式相遇。”
他的話十分傷感,但向秋完全不在乎這話裡行間中壓抑的痛苦,隻是冷靜地指出道:“你的班長難道是十五階異能者?”
“怎麼可能?”方馳景皺了皺眉,“他最多隻有十階。”
向秋的臉上仿佛寫着“你看我信不信”,挑眉看着方馳景:“照你這麼說,是喪屍病毒變異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