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即将再度陷入苦戰之時,忽然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向秋吊着僅剩的抓鈎槍落在地上,手裡正抱着一隻......狗。
凱叔一臉震驚,還想質問向秋,然而隻聽向秋爽朗笑道:“哎呀呀,總算是趕上了,看來是還沒團滅呢。”
不是,你說好要來救我們結果就弄來了一隻狗。
那個暴躁的男子最終還是難以忍耐破口大罵起來:“你們是在戲耍我們嗎,這就是幫助我們的辦法!?與其在這裡開這種低劣的玩笑還不如幫我們多殺幾隻噬種而不是臨陣逃脫,你這種垃圾能不給我們添麻煩嗎!?”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想跟我們呆一起就自己滾出去,你當我們想參活進你們這點破事嗎?”淩空剜了他一眼,嗆嘴道。
男子還想繼續回罵,忽然被向秋打斷道:“别廢話了,快跑!”
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數隻噬種幾乎同時發動攻擊,整個沙漠幾乎要這個聲勢浩大的戰鬥被震碎。然而奇怪的是它們的攻擊對象不再是弱小的人類們,而是同類。
“這......這是怎麼回事!?”嘉慶一臉震驚道。
“别問,先跑再說!”說罷凱叔一把抱起了男孩小夏,那名和淩空吵架的男子也背起阿嬷,其他人也都互相攙扶住和向秋一起向戰場外圍狂奔,逃跑的同時還要想辦法避開噬種的誤傷。
......
這場噬種間的世紀大戰波及範圍實在是太廣了,可以見得那個體質特殊的小男孩究竟牽扯了多少個噬種群落進來,以至于眼前的場景不亞于人類想象中的諸神戰争。
無數個巨大到完全超乎人類想象的畸形異類在互相搏鬥,還要渾身裹滿毒液的蟲群幾乎要籠蓋住整篇天空般密密麻麻地糾纏在一起,翅膀的震鳴和尖細的嗡鳴在震耳欲聾的吼叫中交織穿梭,宏大又詭異的血腥戰場向千斤頂一樣懸吊在每個人腦中的那根緊繃的弦上。
地面一下一下的震動,像一把重錘不斷敲打在心上使得人心惶惶,腿腳軟地幾乎要走不動道了好似下一秒就會摔倒,不知道的地面太晃還是心在慌。
終于在又一次躲過了從背後飛來的一根鐮刀般的義足後,他們終于見到了迎面向他們開來的那輛大卡車。
見到他們後大卡車原地狂飙一圈神龍擺尾,将車廂尾對準了迎面跑來的那群人。旋即箱門打開,裡面的人大聲喊道:“凱叔,你們快上來!”
逃跑過程中小男孩忽然掙脫了一直牽着他的手,往回狂奔。這可把凱叔吓壞了,雙手撐着地拼命想調轉闆車頭。
“你别回頭,我回去把他帶回來!”淩空大叫着,扭頭便追向男孩的背影。
男孩摸着空落落的領口,心底愈發的焦躁,原本空洞的内心反而漸漸被充盈的情緒填滿。他追随着目光中一抹漸漸隐匿于雨水與塵土的銀色,第一次産生了慌張的堵塞感。
忽然他的右臂被一把扯住:“你這個臭小子發什麼神經,不要命了!?”淩空尖銳地怒罵着,一邊扯着他試圖往回跑,然而小男孩的力氣出奇地大,居然可以和淩空這個準成年人抗衡。
小男孩繼續死死地盯着那一抹銀色,拼盡全身的力氣往前走,生怕一個眨眼就徹底消失在視野裡。
“媽媽......媽媽的東西......”他不斷呢喃着,而不遠處濕粘的泥土裡躺着的,正是他此前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挂墜。
“什麼?”淩空聽見了這句話,一時怔愣住。
就在此時,向秋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淩空,能幫他把挂墜拿回來嗎,楷書說那是很重要的東西。當然量力而行,要是沒把握就趕緊回來。”
“呵,看不起誰呢?”淩空扯了扯嘴角,一把将男孩往回推了一把道,“你趕緊回車上,挂墜我會幫你弄回來的!”
男孩踉跄了兩步,眼中就已經閃入了一道迅捷的身影,穿梭在交戰的噬種之間拿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挂墜後又疾馳回來,在看見他後高高舉起手中那熟悉的銀色鍊子,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微笑,好似再說:瞧,我說了會幫你弄回來的。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這種感覺。
男孩緊緊捂着胸口,此時一字一句都卡在喉嚨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明不該這樣,明明一切都是錯誤的......
忽然男孩瞳孔縮緊,一道龐大的陰影籠蓋在了淩空的頭上。淩空也發現如此,可即使她早有預判也無法躲開。
“小心!!!”男孩振臂一揮,一條巨大的火龍噴湧而出,頂開了即将壓在她頭上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