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出,就可以看見門外駐守的聯合軍詫異的眼神。
待到裡面的人魚貫而出之後,原本整潔漂亮的高科技辦公室瞬間變成了簡陋昏暗的黑房間,地面上落了厚厚一層灰。
而原先厚重漂亮的大門變成了一塊巨大的四四方方的鐵坨子,此時正靜靜躺在過道裡對路過的軍隊造成了極大的幹擾。
衆人從裡面逃出後歡欣雀躍,互相擁抱慶祝,好幾個實驗體在看到陌生的标志和軍裝後甚至忍不住落淚。
有的人是感慨自己終于逃離了那囚禁自己好幾年的純白地獄,有的人則是為了早已逝世的同伴悲哀。
政府軍也早就知道試驗區的秘密,早早派遣了醫療兵守在了這裡,在見到逃出來的實驗體後馬上将他們安排上了醫療車。
雖然之後他們仍舊無可避免地接受實驗室的研究,但不會再有人往他們的身體裡注射奇奇怪怪的藥劑,更不會有人試圖把他們變成怪物了。
而且聯合政府會給予他們扶助政策,盡可能地幫助他們回歸社會。
方馳景望着周圍的一幕幕,剛從絕境中死裡逃生的壓迫感陡然卸下,心裡有着前所未有的抒懷。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褲腳被扯了一下,隻見蔣至夏站在他的身邊,眼裡并沒有身邊人一樣的歡心,卻好似被一股陰霾籠罩。
“怎麼了?”方馳景蹲下來抱住了蔣至夏。他打心底心疼這孩子,還隻有五六歲就經曆了這麼多事情。
望着那些犧牲的重感區實驗體,他估計也沒少經曆同樣的痛苦,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并沒有産生變異但并不能洗刷臨界在孩子身上犯下的罪孽。
他以為是蔣至夏還在害怕臨界的反攻,他安慰道:“不用害怕,軍人哥哥們會徹底打敗臨界的......”
“不是,”蔣至夏忽然打斷道,“我想說的是那個剛剛一直在追殺我們的女人......”
方馳景眼神陡然嚴肅,他靜靜望着蔣至夏:“你知道她是誰,對嗎?”
蔣至夏眼神裡仍舊帶着揮散不去的恐懼,嘴唇微微顫抖諾諾道:“我......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我知道她是臨界的護使者,她有權決定臨界的存亡......”
方馳景聽了這些話忍不住皺緊眉頭,這句話就很奇怪。“有權決定臨界的存亡”,仿佛就像是他們的勝利是因為這人的準許一樣。
莫非她才是臨界的背後掌控着?那她和反叛集團又是什麼關系?
“我......我還聽見有人說過她的姓氏......”
“她叫羅斯柴爾德......”
聽見這話方馳景瞳孔一縮:這是個及其古老龐大的猶太财團家族,在十九世紀發家于美國。在末世前其勢力就遍布全球,在當時幾乎掌握了全球百分之九十國家的經濟命脈。
而在末世後這個龐大的家族在亞非歐大陸已經基本銷聲匿迹,但聯合政府——或者說背後的四大創始國從未放下過對這個家族警惕。
而且聽說上層掌握了可靠消息稱羅斯柴爾德家族在亞非歐大陸仍舊保有可怕的勢力,隻是一直在潛伏着,随時準備将整片大陸拆食腹中。
這樣想來,這個家族參與進所謂的反叛組織也是預料之中了。
就在方馳景冥思苦想的時機,忽然一聲凄慘的尖叫打斷了他的思緒。
又是希羅裡。
隻見希羅裡欣喜的神色還沒褪去,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錯愕不已,原本喜悅的神色變成了驚喜與驚恐交織的可笑模樣。
而他的左胸前伸出了一隻血紅色的手,手掌心裡抓着的是還未停止搏動的心髒。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希羅裡緩緩向前倒去,那隻血手從掏空的洞口穿過,引出了身後的眼色血紅的向秋。
方馳景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着這一幕,即使向秋由向他說過自己的計劃,他也仍舊被眼前這一幕吓到了。
雖然按照慣例軍隊不能擅自處刑俘虜,但向秋是民間人士不受規章約束,到時候他在操作一下就能給她洗的白白淨淨。
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執行計劃竟然一點也不避着人,就這樣當着衆人的面就算了,竟然還以這樣殘忍的手法完成這項計劃,在場無論是受害者還是雇傭兵還是政府軍都被她吓傻了。
然後就這樣當着衆人的面,向秋雙手顫顫巍巍地捧起了鮮紅的心髒,送進了嘴裡狼吞虎咽地咀嚼,吃相及其粗魯,場面及其血腥。
完了,徹底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