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熱熱地吃過飯,倪依有點犯懶,一手支着下巴,沒話找話地問道:“煜哥,今天鎮上熱鬧嗎?”
現在是一月,二月過年,前後相差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到了這時候,趕集的人都特别多,買布料的、買肉的、買糖果的,應有盡有。
大家平時舍不得買的,過年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買一點,這樣的話,也算過了一個肥年。
“挺多的,有點人擠人。”
“嗯,确實,快過年了,人多也正常。”倪依打了一個哈欠,有點昏昏欲睡。
雲煜輕笑一聲,“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倪依這會兒吃得飽飽的,正是滿足的時候,她可不想聽什麼壞消息,想也不想的就選了好消息。
雲煜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找到工作了。”
倪依的瞌睡蟲都被驚飛了,一把抱着他的胳膊,欣喜地望向他,“真的嗎?真的嗎?你真的找到工作了嗎?”
雲煜見她開心,他的心情也好了一個度,含笑點了點頭。
倪依連忙追問道:“你是怎麼找到的?”
“之前退伍的時候,就有安排的。之前沒去,就是身體沒恢複好。”
倪依雙手捧臉,眼睛亮晶晶的地看着他,“我就知道我的煜哥是最厲害的。”
雲煜摸了摸她的頭,“還有一個壞消息呢。”
倪依臉上的笑容一僵,閉了閉眼,有些勉強地說:“嗯,我做好心裡準備了,你說吧。”
“明天我要去縣裡上班,以後,除了周末,都是早出晚歸。家裡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行嗎?”雲煜的語氣,是說不出的惆怅。
倪依還以為什麼特别不好的消息呢,一聽到是因為這個,心裡是既甜蜜又羞赧。
她小臉微紅,拍着胸脯打包票,“我可以的。”
想着她今天不按時吃飯的事,雲煜目光懷疑地看着她,“你真的可以?”
倪依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當然。”
雲煜被她這可愛的模樣,逗得失笑了一聲。
今天晚上倪依要去錢老那裡學習,所以他們早早的就吃過晚飯。
飯後,他們急急忙忙地清點着要帶給錢老的拜師禮。
雞蛋、紅糖、酒,都是一些吃的,送得出手,上得了台面,隻是...
倪依猶猶豫豫地說道:“煜哥,咱們帶這麼多,會不會太顯眼了?”
牛棚裡的人,方方面面都得小心一些,她深怕他們送得多了,惹了眼,好心辦壞事。
雲煜一邊清點,一邊解釋:“當然不是一次性全部拿去了,我隻是把這些東西清點出來,你以後每天去的時候,帶一些,直到帶完為止。”
倪依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誇獎道:“不愧是我煜哥,就是想得周到。”
倪依的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樣,誇得人心頭甜滋滋的。每天都來這麼一遭,就算是雲煜這樣的硬漢,也禁不住。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心情都要好上許多。
“煜哥,戴老最近不是在吃藥嘛,今天我們就帶半包紅糖和兩個雞蛋,怎麼樣?”
雲煜淡笑着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回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還想着再帶些小青菜,也不顯眼,好拿。”
倪依給了他一個贊善的眼神,立馬起身,“我這就去地裡摘。”
雲煜剛想回她一句,擡頭時,已經看不見她的蹤影了。
他的小妻子,總是這麼,嗯,怎麼說呢,哦,對了,活潑。
兩人打包好今天要帶的東西時,天剛擦黑,兩人帶上禮物,敲響了錢老家的門。
錢老今天下工的要早一些,他們來的時候,他已經在等着了。
一進門,倪依就喊道:“錢老,戴老。”
“錢老,戴老。”雲煜進來後,立馬把門給關上了,深怕她被這寒風給吹感冒了。
錢老點點頭,神色從容地坐在桌邊。
戴老招呼他們坐下,剛想幫他們倒一碗熱水,就被倪依阻止,“戴老,我們自己來就行了,您忙您的,不用管我們。”
他們老遠就聞見了藥味,進棚子一看,果然之前那煮飯的竈上,一個藥罐子正“嗚嗚嗚”的冒着熱氣。
戴老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淡笑着搖搖頭,“來着皆是客。”
如此,倪依和雲煜互相對視一眼,坐回了原位,把揣在身上的拜師禮都放在了桌子上,“錢老,禮薄,還請您不要嫌棄。”
錢老看着桌面上的禮物,心裡一暖。
這兩天,老妻每次吃藥的時候,都是一臉苦相,可真是愁死他了。他正想在哪裡去弄一些呢,他們就送了過來。
戴老見錢老一直不說話,連忙笑着接話道:“你們也不容易,怎麼拿這麼多。”
雲煜見他們沒有拒絕,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笑着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會兒晚點再來接她。”
見他要走,錢老也反應了過來,輕咳一聲,“你兩個小時以後再來。”
雲煜笑了笑,回了一句好。
待雲煜走後,錢老就開始了今天的教學。
他身處牛棚,沒了課本和教案。好在他早就把那些知識刻到了骨子裡,就算沒有這些,教導倪依也是錯錯有餘。
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就在準備要教的内容。他們來的時候,他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他先是考了倪依幾個大學的知識,都是一些基礎知識。
對于記憶力不錯的倪依來說,都不是問題,他問,她就答,沒有一絲的磕絆。
錢老滿意地颔首,接着,他又繼續深入。直到他把大學的知識考完,也沒有難倒她,這就讓他有點為難了。
他咬咬牙,接着深入,直到他把能想到的都考完了,她的答案依舊完美得找不出破綻。
錢老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疑惑道:“你這不學得挺好的嘛,我教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