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依他們三個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倪母就背着一個大包裹來了。
倪母來得急,進了病房,都還在急促地喘氣。
見倪依向她看來,她艱難地扯出一抹笑:“依依,我來看你了。”
倪依眼眶濕潤,淡笑着喊了一聲媽。
受傷的人,總是脆弱的,猛的一見親人,就忍不住落淚。
倪母抹了一把臉,“哎,我把你的東西都帶來了,你現在有什麼想要我幫忙的嗎?渴不渴,餓不餓,想不想上廁所?”
“想上廁所。”倪依羞紅了臉,她從早上離家到現在,還真就沒上過廁所,現在被她一提醒,她倒真的有了便意。
倪母心疼地摸摸她的腦袋,“你說你,出來買個東西,也能把自己給弄骨折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倪依讪讪地笑了笑,“媽,我不是故意的。”
倪母輕手輕腳地扶起她,送她去衛生間。
上完廁所的倪依,一身輕,有了和倪母聊家常的心思。
“你來了,家裡怎麼辦?”倪依小口小口地喝着倪母幫她倒的溫水,大半天沒喝水了,她還真的渴了。
倪母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要是能安生一點,我也不至于兩邊跑。家裡都好,你三嫂有你三哥看着,沒問題的。”
倪依調皮地笑笑,“媽,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我們今晚不回去嗎?”
倪母整理出來的一大堆東西,厚衣服、洗漱用品、紅豆糕...
倪母坐在她床邊,心疼地看着她的胳膊,“這些都是雲煜同志收拾的。他說你要觀察一晚,要是情況好的話,明天就能出院。”
倪依歪歪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胳膊,心情也低落了下來。
哎,她今天可真是倒了大黴,高高興興地出門買東西,居然把手給弄骨折了。
“咕噜,咕噜~”肚子抗議的聲音,打斷了她憂郁心情。
倪母好笑地看着她,拿出剛才帶來的紅豆糕,“你先吃點,墊吧墊吧,我出去看看,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吃的。”
倪依拿起一塊,邊吃邊點頭,眼看倪母都要都出去了,她突然說道:“媽,我身上有錢票,你帶些去。”
倪母笑着搖搖頭:“雲煜同志已經給我拿了。”
為了讓她在住院期間能吃上東西,雲煜特意向同事們借了一些糧票,全都給了倪母。
等倪母回來的時候,倪依都已經把那僅剩的幾塊紅豆糕給吃完了。
倪母看着她吃得滿嘴糕屑的模樣,笑罵道:“你這個小饞貓,吃完都不知道擦擦嘴,滿嘴的糕屑。”
說是斥責,可那笑着的眉眼,哪有半點斥責的意思。
倪依也不在意,連忙擦了擦嘴,看向她提着的食物,“媽,有什麼好吃的?”
倪母笑着說道:“你現在也就能吃點清淡的,我給你買了些饅頭,你先吃着,我再去打一些熱水過來。”
說着就把那饅頭放下,拿起從家裡帶來的熱水壺出去了。
倪依剛吃了糕點,也沒那麼餓了。
所以,倪母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正望着窗外發呆。
倪母輕聲說道:“依依,吃飯了。”
她又何嘗不知道她不好受,短短幾個月,她身上發生的事,太多了,就算是她活了這麼大歲數,都不一定能消化的了,何況她才不到二十的年紀。
見倪母回來,倪依揚起了一抹笑,點了點頭。
飯後,天都黑了,也沒看見雲煜的身影,倪依便有些急了,“媽,這天都黑了,煜哥怎麼還不過來?”
倪母愣了愣,“他今晚要加班,所以才讓我過來陪着你的。”
零一插話道:“我剛去看了看,雲煜他們打算趁機去那個人販子窩點,可能這幾天都特别忙。”
聞言,倪依釋然地笑了笑,和倪母聊起了家常。
次日早上,倪母前腳剛出去買早飯,倪依的病房後腳就來了客人。
一中年男人抱着一個小男孩,敲響了倪依病房的門。
零一興奮地出聲,“是昨天那個小男孩。”
倪依看了一眼零一,清了清嗓子,“請進。”
中年男人放下抱着的小男孩,自我介紹道:“你好,倪依同志,我是鄭儒,我身邊這個是我的小兒子,鄭赫龍。”
倪依對着他們點點頭,“你們好。”
鄭儒笑了笑,摸了摸兒子的頭,“我們今天是來特意道謝的。赫龍就是昨天那個人販子抱着的小男孩,昨天要不是你發現得早,他可能就被偷走了。”
鄭赫龍對着倪依彎腰鞠躬,誠懇地道謝:“謝謝你,大姐姐。”
倪依淺笑着搖搖頭:“我也就是喊了兩聲,這事真要說起來,還是全靠那個追出去的同志。”
聽到她這麼說,鄭儒笑着得更開懷了, “當然,我們也很感謝他。你放心養傷,你的醫藥費合該由我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