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去盧家集,你趁着人多時混進去尚能不被發現,”易朗同樣不贊成,“五天内都沒有大集……耽誤不起。”
朱櫻擡頭冷眼看着易朗,她嘴角一勾,語氣也冰冷,問:“你也舍不得這個潛在靈泉啊?那和我合力在這裡加一層封印,我們靈泉宗眼下拿不到,事小,若之後讓盧家集的高人尋來,我們可是白白給他們鋪路了。”
易朗連忙否認。
所有的靈泉基金都虧,搶潛在靈泉也隻能救一時。打新能賺一波,但之後維護靈泉仍需要淨化鹽,持有的靈泉越複雜,後續越難辦。
易朗不至于傻到做這種難以為繼的事情。
但朱櫻卻試圖點醒他可以把手裡的靈泉清倉賣給盧家集的高人。
易朗當然不幹。
他好不容易阻止散修陷入騙局,并以此才能從他們的審訊中逃出。若現在和那些“高人”有聯絡,之後對自己更不利……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瞧你這話說的……你問問久兒,我當時賣你的那幾隻靈泉,漲沒漲?”朱櫻看向盧竹久。
阿韭一時語塞。
“但易朗師兄能幫我考慮盧家集散修的想法,我站在他這一邊。”
“别,”易朗往邊上撤了一步,“靈泉基金各自經營,讓宗主知道我們之間互通有無,會怪罪下來的。”
那這話早點說啊。
阿韭很是不解,他們站在這裡一開始,不就是消息共享了嗎?
她扭頭一看,方才的曾青不見了蹤影。
難道他才是傳達内幕的那一個?
阿韭還沒理清思路,朱櫻笑着說:“可不是我把曾青推薦給你的。”
那就是易朗陷害盧竹久。靈泉宗的人心怎麼如此難測。
阿韭倒吸一口涼氣。
但轉眼她就振作起來:“一人換一物……易朗師兄,你去好不好?”
朱櫻故作善良:“要不然我來,盧家集散修不認得我。”
“不用。”阿韭知道她的算盤,打算趁機榨幹散修最後一點富餘修為,去投到她的靈泉基金裡。
阿韭走到易朗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易朗突然覺得此事有趣起來:“去哪兒?”
“不用去盧家集中心,師兄你就去米鋪後面那條路上,有一個小院,門口左邊是柿子樹,右邊是兩棵銀杏。嶙金石在那裡。”
這麼具體?
易朗不禁感覺奇怪:“那裡住着什麼人?”
“散修咯。”阿韭不知道久兒正在她家裡做些什麼,“若那姑娘找不到,你就帶她來見我,好不好?反正說‘盧竹久’她肯定明白。”
“誰聽見這三個字都得跑過來。”朱櫻白期待了,靈泉宗的小師妹考慮不周就算了,而且思路總是奇奇怪怪。
朱櫻拿出她準備多時的對策,和盧竹久商議,與其信易朗和顧蒼艾,還不如她們倆“姐妹情深”。
那般說辭,阿韭越想越氣。
她那時差點把阿桃诓進去,又曾經将久兒的空閑修為全部騙走,現在這些作為反而是對她好。
若是當時盧竹久手裡有富餘的修為,就不至于吞占靈泉維護者返給她的分紅了吧?
阿韭不由自主,體諒起久兒當時的處境。
雖然讓盧家集散修虧得很慘,但是久兒也是竭盡所能了。
阿韭不想理朱櫻,也受不了說好做盟友的顧蒼艾反對自己,她望着易朗——
她也不在乎她去不去了。
久兒終會來找她或者靈泉宗弟子的。
盧家集的苦日子,阿韭覺得她受不了幾天。
天光大亮,幾個人也沒個頭緒。
倒是不知何時消失的曾青,從不知何處歸來。他手裡拎了兩壺櫻桃酒,輕聲細語問他給的淨化鹽可否派上用場。
“沒有。”阿韭一肚子委屈。
曾青剛把酒遞過去,又收了回來。
後來又過了幾天,他終于搞清楚情況。師父托他交給盧竹久的淨化鹽,早在來盧家集之前就被她分别送給靈泉宗弟子們。
本來盼着今天能大顯身手,但是淨化鹽的量不夠用了。
還是朱櫻帶着的那一份。
曾青也郁悶。
師父特意囑咐她,收買盧竹久,或者設陷阱讓她不得不依賴于他們。
結果,曾青拿淨化鹽當釣餌,盧竹久卻根本不打算在水裡當魚。
他看顧蒼艾燒龜甲推算淨化鹽之後的情況。想必已經放棄這裡的新靈泉了;他聽聞朱櫻一頭紮進古國遺迹裡做封印,一如既往地一意孤行;他陪着易朗去盧家集外圍轉了兩天,結果淨聽高人的受害者當時受騙的經過。
曾青不明白,身為靈泉基金經理的易朗,竟然有閑工夫一遍又一遍聽他們的怨言。
易朗隻好告訴他實情。
古國遺迹那日之後,他先去找米鋪之後有柿子樹的小院。
裡面住着一個姑娘,但是剛搬過來,說之前這裡空了好久,藕娘便給她住。
屋裡早就清理幹淨,根本不可能有嶙金石。
倒是那個姑娘,跟沒人和她說似的,還對高人滿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