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竹久聽柳青骊的解釋,他說“違約掉期”就是先假設這些虛假修為肯定是彌補不了了,把這種近乎注定發生的風險打包賣個别人,等到元圓鼎的修為真的違約,買家就得給賣家交一筆購買費。
“我們是賣家,不是嗎?穩賺不賠啊,”盧竹久聽了先是激動,但很快回過神來,“……去哪兒找買家呀。”
“單方面受益的合約,别人不說我們沒安好心,也會覺得我們傻,”柳青骊把筆記翻了一頁,“‘違約掉期’如果如約但買家有損失,我們得把那部分損失補上。”
“所以還是在賭啊……”盧竹久往後又看了一頁,“若是違約,買家定期給賣家一筆錢啊。所以說,我們讓盧家集的散修補上該投進去的修為,多麼正當的一件事,他們要是不答應的話,買家就會替他們補上咯?”
柳青骊點點頭。
盧竹久開心地仔細閱讀她自己的邪術之書筆記,心情很是愉悅。
可柳青骊忽然歎了口氣。
盧家集擡頭看他,問:“你擔心盧家集的散修不好說話?”
柳青骊輕輕颔首。
他擔心來不及傳到盧家集的散修那裡,而且那些人也不一定聽話。
盧竹久很得意。
她可是認識盧雪藕。更何況她知道散修們的弱點——
患得患失,膽子超小。
一點風聲就能吓得互相勸對方不要動倉位。
再來一點風聲就學會補倉和定投了。
眼下,就是找人配合讓靈泉波動起來,鼓起一點風了。
“操縱市場?……不容易。”柳青骊收起盧竹久面前的筆記,“啪嗒”一聲給合上了。
盧竹久嘟着嘴,問:“葵葵阿姐之前……算了,我們不能一邊怨時雪寮審核不嚴,一邊自己這邊又在規矩的邊緣左右橫跳……等一下,如果我的基金裡的靈泉漲幅足夠多呢?那麼有這個掉期的話,即期收益就比遠期收益大了吧?”
柳青骊沒想到盧竹久如此樂觀,他隻相信自己的計算。
節後再算來不及,盧竹久便離開座位,留給他一片安靜的空間。
盧竹久走到古國古籍的書架前。比起易朗所言之人,她突然對書冊順序有了興趣。
熱心的藏書閣守衛拿出來一張單子,上面記載了之前久兒借閱書冊的記錄。
阿久簡單對比,排出來三種古國傳說的順序。
先不說哪一種正确,傳說的先後真的很重要嗎?
她對其他傳說都不太在意,隻是關心城裡莫名其妙消失許多人的那一則。
要麼是第一個,要麼是最後一個。
“古國傳說,再排序。”
盧竹久回味着這一句話的涵義。久兒當時是不是把順序排出來了?
久兒當時改來改去,是覺得古國是發生了之前的事情,最後因為城裡的人消失不見,所以導緻最終亡國?
還是她覺得古國是自打城裡人越來越少,所以才有了業火族之類的奇怪的村子?
久兒為何這麼聽話呢?
阿竹在乎這些事情為了什麼呢?
盧竹久正在發呆,藏書閣守衛把更久之前的借閱記錄也找了出來。
盧竹久仔細一看,原來她在來經理堂之前都不愛讀書。她發現阿竹第一次來藏書閣時,她正好八歲。
藏書閣守衛沒有走遠,而是告訴她,那是宗主領她回來第一天,就帶她來藏書閣,讓她好好讀書,然而阿竹年紀小沒興趣,隻是讓人挑一本她有興趣的。
挑了很久,阿竹才滿意。
倒也不是她喜歡特别,而是她心裡隻在乎那一樣東西。
《靈礦》。
盧竹久找來這本書一看,前面幾頁就講了嶙金石如何穩固植物的修為和靈識。
阿竹當時最在乎這個?
小小年紀,野心很大。
盧竹久為之震撼。
然而她看到阿竹僅有的幾條借閱記錄,發現後面是農作物和菜譜,立馬變了心中的評價。
盧竹久閑得無聊,還是找來那本菜譜。
藏書閣守衛說,靈泉宗的人吃不慣這些,所以這本菜譜的最後借閱人正是她本人。
盧竹久躲避着藏書閣守衛過于熱烈的目光,埋頭看菜譜:“有點懷念而已,我随便看看。”
藏書閣守衛見她躲閃的模樣,便不再打擾。
守衛前腳離開,盧竹久便瞪大雙眼。
她看到了久兒做的書簽,夾在“韭菜炒豆芽”這一頁。
盧竹久随後又找來其他阿竹看過的書,又發現一張書簽,停在“韭菜的培育方法”上。
不對勁啊。
阿竹看菜譜一事,年代久遠,但是久兒找到阿竹的書并在韭菜相關的地方做标記……
盧竹久感到背後發涼。
她很是害怕,随後便把所有的書歸到原處。
等收拾完,盧竹久一下子意識到“古國傳說,再排序”的意思。
八歲的阿竹看不懂古國傳說,她打算以後再看,但是她很快就把計劃抛之腦後。等她再想起來的時候,她每日很忙,已經沒有閑暇看完所有古國傳說了。
久兒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她把阿竹知道的傳說放在了前面,想把後面的傳說看完。所以第一版古國傳說順序,前面排列随意,但是後面正好是藏書閣書架上的順序。
第二版順序和五行法陣以及傳說中出現的靈礦有關。阿久猜測是久兒那會兒再努力完成“阿竹之志”的第二條。
而最後一版順序,中間的幾個傳說都出現了法寶的名字。盧竹久覺得和“阿竹之志”的第三條有關。
一心在藏書閣裡讀書的久兒能知道易朗的尋人線索,定然是她排序時找到了異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