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阮葵扇附和道,“你就隻去那麼幾個地方……嗯?靈草園在哪兒?藥酒窖在哪兒?”
“藏書閣嘛,喜歡與否我說不上來。靈泉宗内,我隻熟悉這些地方,才經常去呀。再說了……”盧竹久噘着嘴,“我連‘十五日,千杯不醉’都給忘了,還能記得小時候喜歡去哪兒嗎?”
“唉……”阮葵扇重重地歎了口氣,“你們倆一個忘不掉衍生品沒成,一個惦記着枕邊小紙條上要做的事,但都過去了……在這裡冥思苦想也沒用呀。”
“話是這麼說,”盧竹久跺了下腳,“你們怎麼不告訴我賞燈節那天就是十五日嗎?我看到‘千杯不醉’那個攤子了,賣杯子的,可我想着找酒,當時掃了一眼就走了……下個月十五日,還來得及嗎?”
“沒有人擺攤了……”柳青骊回答道,“唉……我心雖悲痛,但出去散心一事,我也不是空想呀……這麼多書卷找出來了,想問一下阿久曾經去過哪一片,吃過哪一家店,她都不說。雲州那麼大的地方,我當何處落腳……?”
原來是沒有出行經驗而已。
易朗眉頭微颦,他想去雲州……隻因為盧竹久曾經在那邊待過……而已?
“藏書閣還有這麼一塊寶地呀。”易朗走上前去。
盧竹久立馬跑上前去,她連連感謝易朗幫忙處理了她基金裡的修為。
阮葵扇趁她和易朗說話時,趕緊把散落一地的書卷藏了藏。方才宗主在藏書閣轉了一圈,若是讓易朗發現他們偷偷把書拿出來,還開了閉鎖多年的水榭,宗主定然會怨下來。
她的一舉一動在易朗的餘光裡顯得格外矚目。易朗覺得還不是道謝的時候,他讓盧竹久不用此時費盡心思想什麼謝禮。
盧竹久見易朗眼神飄遠,便跟着側目看過去。
“這邊廢棄許久,池子裡沒有水,草長了又枯敗,堆在那裡亂糟糟的,一點也不好看。”盧竹久解釋眼前的風景,“我們意外撞開了那扇門,才不是特意來這裡的。”
禁地都去過,易朗不在乎眼前廢棄的水塘。
他盯着地上摞起來的書卷:“你們借來雲州的記錄……”
柳青骊突然湊到易朗邊上:“師弟,宗門外面你熟悉,我過兩天要休息一陣子,說說雲州那邊有什麼好去處呀?……這些書裡,太多太雜,我找不到重點。”
阮葵扇湊到易朗的另一邊,在他耳邊低語:“勸他留下來做衍生品。”
易朗盯着眼前的盧竹久,盧竹久迷茫地搖了搖頭。
“雲州那邊那麼奇怪,為何選擇哪裡?”易朗問完,大步繞開他們,走到水榭的石凳坐下來。
阮葵扇附和地點點頭。
然而柳青骊不依不饒,問:“哪裡奇怪?”
“那邊的宗門衆多,都做不大,說明靈力渾濁,是不祥之兆呀。”阮葵扇回答道。
“城裡的百姓高價買土,土還是偷來的,可見……越來越亂了。”易朗補充道。
柳青骊不在乎這些。
畢竟天下哪裡不亂……雲州可比陰森森的春津聽上去好多了。
盧竹久勸道:“你們說雲州變了,我兒時去過的地方,說不定也變了模樣,青骊哥哥,你不要去了嘛。”
柳青骊依然固執。
易朗對此無所謂,但是突然聽到盧竹久說起雲州的“千杯不醉”在賞燈節時也擺了攤,便轉了念頭。
“别去了,”易朗勸道,“雲州名窯曾産過奇杯神壺,用其飲茶飲酒,能提神醒腦,如今想來多半是用妖邪之土而成,那邊城裡人家的花土都有靈氣……或是妖邪之氣,太危險了。”
柳青骊嘟囔道:“宗主剛才說沒事。”
“但林正青也有去雲州的打算……”易朗話說到一半,見柳青骊驚詫的表情,便聽了下來。
阮葵扇微微一怔,問:“昨天交易堂收到關于雲州偷土的消息……林正青師兄不是專門為盧竹久的靈泉基金準備的嗎?”
易朗搖頭。
阮葵扇跺腳:“果然得小心行事。今日看靈泉波動如此之大,還以為在林正青預料之中。結果竟然不是你們的安排……要是這樣下去,阿久基金裡的真實修為,明天……還不至于,後天就全都沒了。”
柳青骊慢悠悠地說:“放寬心,今天他們拒絕我做衍生品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嘛,所有人的靈泉基金都在波動,交易堂會想辦法調一部分修為來緩和一下……反正,他們看不上阿久和我想的衍生品。”
盧竹久無助地看向易朗:“你不擔心基金的波動嗎?這兩日跌了太多了。”
“猶葉鹽廣泛使用嘛,”易朗很是冷靜,“隻影響一時,打理靈泉在乎的是長期,行研堂那邊的分析……目前還沒有關注猶葉鹽,你我擔心這個,無非是平添煩惱。”
柳青骊歪頭一想:“林正青竟然走在行研堂前面……這樣行研堂的分析不就會受他的假消息的影響了嗎?”
阮葵扇勸道:“你不是當年跟在宗主身邊了,如今身在交易堂,隻能顧着交易堂内的事。”
柳青骊歎了口氣,随後撿起一卷書,看着上面記載的布莊名錄,一頁一頁地翻着。
一看就知道他又想去雲州了。
盧竹久勸他不要去那邊,隻是因為她不知道當年阿竹的經曆,越想越心裡沒底。
她看着易朗,發現他輕松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易朗欲言又止,過了許久,終于問道:“你們想的衍生品,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