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松年怒色道:“你們沒有證據……”
祝安苒怯生生地靠近他,像受驚的兔子緊張道:“哥哥,我真的是無辜的,為什麼他們都不相信我。”
齊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梁如意按住正要發作的齊海,轉頭對祝安苒說:“别忙着掉眼淚了,先替你命大的哥哥止血。”
祝安苒哽了一下,忙不疊地伸出手去,她按住傷口一使勁,祝松年表情更猙獰了幾分。
齊海的目光愈加兇狠,梁如意順手掰過他脫臼的手腕,齊海一聲痛呼,她附耳說:“祝哥才死裡逃生,好搭檔為他死了,又親手殺了張隊,他現在不理智……就算你要動手也得悄悄的。”
齊海訝異一瞬,神情雖然軟化幾分,視線依然怨念地盯着那一對兄妹。
梁如意同情地看一眼他的手腕說:“你打得過他?”
齊海忽然忙起來,眼神遊移,目光一捕捉到兩個小弟立刻戾着眼罵道:“你們倆看什麼熱鬧,那堆人還綁着呢!”
兩個小弟嘀嘀咕咕地應下了,麻利地給隊友們松綁,攤煎餅一樣讓他們平躺着,一會就擺好了三四個昏睡的人。
趁祝松年包紮的功夫,梁如意坐在監控屏幕前,試圖調取出畫面,可惜一切都太晚了,除去黑屏的幾個監控,大多屏幕隻留下了亂碼,廣播系統也癱瘓了。
她一拳錘向機器,想把屏幕錘好似的,可惜沒什麼效果。啧了一聲,梁如意朝齊海對了眼神,倆人又說起悄悄話。
“喂,你肯定能聯系上餘局吧。”
調查局這麼混亂,梁如意不信餘邈高坐頂樓,什麼都不知道。但若知道,怎麼一點招數沒有,任由混亂蔓延?
難不成以為問題不大,派遣隊能解決。
聽到梁如意這麼一問,齊海卻變了臉色掩飾道:“等這邊處理好,我自然會上報。”
梁如意呵了一聲:“這個情形,你還能兜得住?”
齊海猶豫道:“問題又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但我主動去說,就是我頭一個不稱職。”
“你就是不想擔責任。”梁如意狠狠翻了個白眼。
她掌心朝上伸到齊海眼前,命令般說:“通訊機給我。”
齊海臉色不能再難看了,他眉頭皺了又皺,瞳仁裡倒映出那些亂碼,須臾,還是遞了過去。
打開通訊機的瞬間,梁如意被另一個聯系人攫取了目光,“诶!洛姐——”她高喊出聲。
洛姐很忙。
平洛解決完藥庫的蜘蛛人後,在四面八方的冷風中試探道:“洛無極,你能來這個世界陪我嗎?”
洛無極坦然地坐在配有豪華車标的方向盤前,“不能。”
敷衍完平洛,她餘光瞟向副駕駛問:“任主任出差這麼久?”
後視鏡裡的妙法心靠着安全帶,懶散地看着外面倒退的景色,“嗯,醫學研讨會。”
“她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不清楚,也許明天,也許下個月。”他轉過來,朝洛無極無辜地笑了笑,陽光透過睫毛在他眼下照出一小把扇形的陰影。
洛無極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他睫毛好長。
她将車停穩,急忙去住院部找梁如意她們,心裡始終記挂着一件事——那一條餘邈的錄音,她越想越不對勁。
倒不是監視對象有餘邈讓她奇怪,而是“世界傾覆,我要留下來見證新世界的誕生。”這種話,不該指這個世界吧!
像錢黎的錄音就很正常,平凡長大,走向社會,被催婚……退一萬步,就算餘邈有中二病,那太多的巧合也是刻意。
她邊走邊想,總有一道目光若有若無地打在後背上,洛無極回頭一看——妙法心默默跟了一路,也不發出聲音。
“冒險結束了,妙醫生,快回工作崗位去。”
妙法心動了動唇,黑白分明的眼珠帶點不舍地看着她,洛無極不自覺笑了,“我承認你很養眼。”
“但你天天盯着我,小心迷上我。”
妙法心神情崩裂了一下,全然無措地站定了,洛無極被自己的油膩笑到,心想他臉皮這麼薄,肯定不會跟上來了。
如她所料,妙法心僵硬地吐出客氣話:“再約。”不等回應,他就一扭身從旁邊過去了。
洛無極聽着他匆忙的腳步聲,挑了挑眉繼續上樓,成年人的再約,往往不算承諾。
梁如意将楊芸照顧得很好,此刻正安甯地睡在床上,四角的被子都掖好了,可楊芸即便在睡夢中,仍是一副眉心緊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