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内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
缪笙戴着面具穿梭在人群中,好在之前在這些人打過照面,應付起來也并不困難。
“伊琳娜小姐,很榮幸能在這裡又一次見到你——怎麼不見你的男伴?”穿着暗紅色禮服的男人手拿酒杯靠近,露出嘴角微微上揚,像是狩獵者面對獵物勢在必得的微笑。
缪笙莞爾,步子緩慢向沈宿澤所在位置靠了靠,她雖是在看眼前的人,但眼中裝的卻是更遠的地方。
男人下意識反頭向後看去,随即當頭一涼,紅酒至上而下澆了他一身。
還不等他反應,側腰處橫來一條腿,失重感來得比疼痛更快。
“嘩啦——”
他撞向長桌,長桌上的香槟塔坍塌,倒向的位置正對着沈宿澤。
如果這樣都防不住,那麼沈宿澤身邊的人也不用再幹了。缪笙挑挑眉,有些失望地從男人身後退開。
誰知她還沒走幾步,就被沈宿澤手底下那些人攔下。沒有采用暴力手段,甚至有些客氣,是把她“請”過去的。
“伊琳娜小姐?”沈宿澤語氣上揚,似乎對這個名字帶着濃重的懷疑。
缪笙回望過去,雙眸對上,眉眼一彎,語氣輕快地應了一聲:“您好,執政官。”
一個人想要改變聲音手段有很多種,沈宿澤并不會因為這個聲音而斷定眼前的人不是缪笙,他的目光毫無保留地落在眼前女人的身上,盡管他現在的行為十分的失禮。
“伊琳娜小姐,您先生托我轉告您,今晚宴會結束,他會在老地方等您。”路過的白衣女人輕輕掃過兩人,像是心領神會般笑了笑,“您先生怕是今晚要多等一會兒了。”
“這樣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缪笙反手抽出提前準備好的手槍,抵在了沈宿澤的後腰處,回了女人一個微笑,“我可不想讓他因此誤會。”
女人僵硬地點了頭,讪讪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時刻注意着缪笙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離開。
“果然是你。”沈宿澤偏頭垂眸,看着後腰處的手槍,突然松了一口氣,“我該慶幸是你,如果不是,我剛才那樣可太冒犯了。”
身邊的人紛紛擡起武器,沈宿澤卻擡手向下壓了壓,“别激動,她殺不了我。”
随後,他看向缪笙,“老師,您可真沒有表演的天賦,您的僞裝對于熟悉的人來說起不到任何效果。”
“你還挺有自信。”缪笙說。
他聳聳肩,“那當然,哪怕過了這麼多年,您的性格毫無變化——哦不,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畢竟您現在和您的隊友關系比之前的好太多了。”
“不過這次你隻猜對了一半。”槍口向裡抵了抵,“這次殺你的人可不是我。”
“什麼意思?”沈宿澤問。
回答他的是一把把轉向了的槍口,原本對着缪笙的槍口,在同一時間轉向了他。
“砰——”
第一槍打在了他的鐵臂上,也打破了會場内緊繃的氣氛。
有人慌張向大門逃去,卻迎面對上了踢門進來的一衆人,逃跑的人當場斃命。
“是聯邦反對軍!快跑!”
“啊——安保!安保!”
“我們死定了,聯邦反對軍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為什麼這裡會出現反對軍,聯邦守衛軍呢!?啟明軍呢!?難不成要等我們全都死了才肯出現嗎!?”
“大家不要慌,執政官在這裡!我們都是聯邦的重點保護對象,他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
場面亂作一團,這樣的場景卻在短短的幾個月内,在各大星系中均有出現。缪笙指間輕挑,手槍被她輕松收起。
“來,到你聯邦執政官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她笑道。
“聯邦反對軍”在場内扛起武器一頓掃射,那些說着一定會有人保護他們的那些人無一幸免死在了彈頭之下。
玄鷹的旗幟插在會場内的各個角落,完全沒有将他這位聯邦執政官放在眼裡,又或許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權。
“那面旗幟很熟悉吧。”她說。
“呵。”沈宿澤冷笑一聲,“真是倒黴,竟然被你們發現了。”
“救救我們——我們不是您精心挑選出來的聯邦大廈主要工作人員嗎,我們知道大廈的機密,您有義務保全我們的安全!”
槍林彈雨中逃出來的人死死抱住沈宿澤的大腿,臉上的血和淚水沾濕了他的褲腳。
他一腳擡起将人踹開,擡搶将那人一擊爆頭,“就是知道了機密,你才活不了啊。”
“啧啧,真殘忍。”缪笙語氣淡淡。
沈宿澤随手将手中的槍丢到一旁,慢條斯理地用絲巾擦拭着褲腳,血迹依舊還在,他不厭其煩地擦過一遍又一遍,“我很好奇,你們是如何勸說他們來殺我的。”
“聯邦反對軍是什麼樣的人,我隻會比你更了解。”缪笙說,“白城科技發展至今,手上的發明成果早就比聯邦大廈要先進得多,可惜你沒機會去看看。”
所以今晚的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一個虛假的身份,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的出現,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提前策劃好的。
肯定不止,她的目的絕對不止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