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

第二天中午，李知輕來了，和藍塞壬一起吃午飯。

李知輕昨天看到了那段采訪視頻，也知道公益電影下鄉的事情。他留意藍塞壬的情緒，發現他狀态不錯，沒有受昨天采訪的影響。

“你的抖音我看了，我還關注了。”

藍塞壬笑了，小舅平時是不看這些東西的，沒時間。

“我看是在家裡拍得，徐海洋拍得？”

“嗯。”

“他還什麼都會。”

“導演專業，攝影是必修課。圖不是他修得，是他學弟。”

“幾天的功夫，他做了不少事情。”

藍塞壬不說話。

“一個人能組織起來一些人，促成一件事，往往比他擁有一項絕招更厲害。”

“要不小舅你要他做你的副總吧？”

聽着藍塞壬開始耍氣了，李知輕笑着說：“好好好，不說了。”

“下鄉不容易，但公益是好事，應該去。你多帶些衣服。”

“嗯。我媽說，她那裡現在是雨季。不冷，就是潮濕。”

“再過一個月，那裡進入旱季就好了。一年兩季節。”

兩人吃着飯，聊着家常。

這一年過年晚，陽曆已經3月5日，農曆才是二月十四。氣溫随着農曆走，今年的3月尤其冷。

徐海洋拉上手提包的拉鍊，奶奶在客廳和張姨說話，“那個大保溫杯，給他帶着。”

“哎。”張姨把保溫杯又擦了擦，放在鞋櫃上。

徐海洋把包放在鞋櫃邊上，穿上鞋，拿下衣架上的羽絨服，回過身，“奶奶，我走啦。四天後回來。”

“不忙了打電話回來。”

“嗯，知道。”

張姨到門口送他，徐海洋套上衣服，低聲對張姨說：“萬一有急事，給我爸打電話。”

“哎，我知道。”

徐海洋拎着包，拿着保溫杯，又對奶奶說：“我走啦。”

奶奶對他揮揮手。

徐海洋從家裡出來，先去了趟奔馳4S店，讓他們把車裡裡外外檢查一遍，又加滿了一箱油。到藍塞壬院裡時，已經晚上七點。

到了客廳，田姝過來問，“吃飯沒？”

“沒。”

田姝要往廚房走，徐海洋說道：“煮碗面就行。”

“行。”

藍塞壬在樓上看到車進院裡，已經往樓梯口走了，聽到徐海洋在一樓樓梯口喊他：“藍塞壬，下來。”

“混子！”藍塞壬自言自語。

徐海洋正站在客廳那些行李面前，見藍塞壬下來了，他指着行李箱說：“我打開啦？”

“嗯。”

徐海洋打開行李箱，翻了翻，開始往外拿衣服——毛衣、短款呢子外套、絲綢套裝睡衣、窄腿兒牛仔褲……

徐海洋拿出來一半……

“走，去樓上我看看你的衣服。”

藍塞壬氣得，一把抱過被徐海洋扔出來的衣服，噔噔噔往樓上走。

徐海洋直接跳過那些T恤、襯衫，往最裡面的櫃子看。

藍塞壬看着徐海洋挑出來一個沖鋒衣兩件套，一件中長款派克服，一件寬松款加絨牛仔褲，一件黑色衛衣。

看着這些衣服，徐海洋想了想，把沖鋒衣的外衣送回衣櫃，隻留下裡面的加絨衣，又從衣櫃裡拿出藍塞壬的校服羽絨服——長款。

“抱着。”徐海洋說完，在衣帽間轉個圈，“鞋呢？”

藍塞壬抱着一堆衣服，噔噔噔下樓，徐海洋跟着。

鞋在一樓，徐海洋看了一圈，拿了一雙大黃靴和一雙牛皮短靴。

徐海洋把大黃靴遞給藍塞壬，“主要穿這雙，另一雙備用，以防萬一。”

藍塞壬拿着兩雙鞋走了，不想和徐海洋說話。

田姝端着面出來，就看到好好的行李箱，又亂七八糟了。

徐海洋正在翻那袋洗漱用品，他以為藍塞壬也會是左一層又一層的抹，沒想到袋子裡很簡單。沒有面膜、精華液、粉底液這種東西，隻是簡單的牙具、剃須刀、洗發水、洗面奶和面霜。

徐海洋很滿意，放緩了語氣，“帶着防曬霜。”

說完，他去吃飯。田姝往樓上走，“我去拿。”

藍塞壬往門口看了一眼，一雙大号大黃靴端正放在鞋櫃邊上——徐海洋的。

“切。”藍塞壬自言自語。

田姝回來了，開始往箱子裡裝衣服，聽到徐海洋的說話聲：“羽絨服和加絨衣放外面，明早穿。”

“哦。”

田姝收拾完行李箱，去幫徐海洋收拾客房。今晚徐海洋要住在這裡，明早很早他們就要出發。

等田姝回到客廳，見徐海洋正在看平闆，藍塞壬手裡拿着一本書。

徐海洋沒擡頭，說道：“來，來我這。”

藍塞壬沒動，田姝判斷那就是和自己說話呢。她坐到徐海洋旁邊。

徐海洋打開一個軟件，“我教你剪視頻。”

“等，等我拿本。”

徐海洋看着田姝去翻自己的包，他這幾天發現了，田姝的包裡永遠帶着一個筆記本。

“好了，你說吧。”

“你先不用記，你看我操作，不難。”

藍塞壬聽他們兩說話，一頁書，一直沒翻過去。

他發現了，徐海洋的個人能量很強。說句萬裡挑一，也不為過。

他不是靠外在形象吸引人，而是靠個人能量。隻要他在這裡，這裡的人就沒辦法忽略他。

最近，隻要徐海洋在這裡，他的能量可以覆蓋整棟房子，讓藍塞壬覺得房子一點也不大。

當徐海洋不在的時候，他覺得，房子太過空曠。恨不得說話有回聲。

金玉風沒有這種特質。

徐海洋拿過田姝的本子，寫下一行字——微博注冊一個小号，經常去金玉風的微博評論區和超話裡逛逛，不用留言。

寫完推給田姝，他繼續看平闆。

田姝看過，掀過了這一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