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洋拿過田姝的手機，在抖音裡搜索了一個形象設計師，點了關注。“你這幾天看看她的視頻，學習一下她的理念。如果她的這些都能看懂，你再自己找些類似的看看。”
“好。”
徐海洋擡頭看着對面那個人，“看書那個人。”
藍塞壬拿開書，看着徐海洋。
“至少在我帶你這段時間，你的臉，不許動。醫美也不行。”
田姝趕緊拉開了與徐海洋的距離。果然，藍塞壬一個抱枕扔過來，徐海洋接過，放在一邊。
“這兩天你注意看《夜長夢多》官号的宣傳，你及時轉發。”
“好。”田姝寫在本上。
徐海洋放下平闆，站起來，路過藍塞壬身邊的時候，把藍塞壬舉着的書拍在他臉上，“明天七點起床。”
徐海洋的後背又挨了一抱枕。
田姝把平闆舉起來，擋住自己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藍塞壬下樓的時候，看到徐海洋正把他的行李箱推出門外。客廳的那些洗漱包和購物袋，都不在了。
徐海洋回來，三人一起吃飯。
出門前，徐海洋說道：“身份證，随身裝着。”
藍塞壬上車的時候，車裡已經暖和了，應是剛剛吃飯前徐海洋熱上了車。
他們到達高速入口時，黑膠電影公司的車已經到了——一輛越野，一輛輕卡。
這家黑膠電影公司有一個全國著名的同名影院，老楊是大股東之一。這個電影公益活動他們做了五六年了，願意參加的藝人很少。不但沒有曝光沒有報酬，下鄉的環境已經讓這些藝人敬而遠之了。
藍塞壬能爽快應下，徐海洋是有些意外的。
這次帶隊的是黑膠電影公司公益項目的負責人程偉。
徐海洋帶藍塞壬同黑膠電影公司的人打招呼，重點是程偉。
程偉和藍塞壬握手，“你的海報我見過了，電影檔期已經排了。”
“多謝程總。”
“這次你能來，是我謝你。畢業了嗎？看着不大。”
“今年6月畢業。”
“好樣的。”程偉爽朗地笑，“海洋有眼光。”
徐海洋在一旁掐着煙，聞言笑起來。
越野車司機送來一個對講機，“海洋哥，進了遼段可能信号不好，用這個保險。”
“好。”
“我在前面，你們在中間，輕卡在後面。”
“好，聽你的。”
上了高速，徐海洋戴上墨鏡，“中間兩個小時你開。”
“行。”
結果，車隊在高速行駛三個小時後，靠在副駕閉目養神的徐海洋聽到對講機裡說“下雪了，速度别太快。”
徐海洋一下醒了，摘了墨鏡，看前方——零星小雪。
“沒事，你正常開，壓着點速度，這點雪沒事。”
“嗯。”藍塞壬眼睛看前面，餘光看到徐海洋在看手機。片刻後聽他拿起對講說道：“下個服務區停一下。”
“1号車收到。”
“3号車收到。”
徐海洋不睡了。20分鐘後，三輛車到達服務區。徐海洋用冷水洗了吧臉。
黑膠電影公司的人在餐廳吃泡面，藍塞壬也坐在那裡。
徐海洋坐過去，藍塞壬推給他一杯咖啡，“我帶來的咖啡粉。”
徐海洋接過來，問身邊的越野車司機，“前面雪不大吧？”
“不大。如果大就會通知封路，沒事，速度别太快。咱這三輛車都沒問題。”
徐海洋點點頭。
幾人快速吃完，回到車上。說是雪不大，但終究天氣不好，他們想盡快下高速。
“我開。”徐海洋邊走邊說。
見藍塞壬往副駕方向走去，徐海洋叫住他，“坐這邊來。”
兩人上車，藍塞壬坐在主駕後面。
車子上路，藍塞壬沒帶耳機。他看着窗外飛速飛過的曠野和小雪花，耳朵聽着徐海洋偶爾和兩位司機用對講機交談。他能感覺到徐海洋的個人能量。
如果能量能具象化，徐海洋的個人能量一隻巨大的手掌，包裹住整輛汽車，同時能伸出去很多觸角，探測那些可能的危險。
藍塞壬不知道徐海洋自己和他的朋友知不知道他這種特異功能。
藍塞壬第一次在高速上開車，感覺很爽。難怪田姝那麼喜歡開車。
金玉風不喜歡開車，當初考駕照，科二科三各挂了三次，折騰了兩年才考下來。他們從未如這般開車出行過。
那時候總覺得，歲月還長，他們不急着去做什麼事，以後有的是機會。卻不知道，“以後”說沒就沒。
徐海洋聽着後面很安靜，随口問了句，“睡着了？”
“沒。”
“少喝點水，下面服務區盡量不停了。”
“嗯。”
徐海洋微微笑了笑，心想“在家氣人，出門還挺乖。”
程偉那句“好樣的”，說得實在。
他們見過太多比女孩還嬌氣的男藝人，藍塞壬這個年紀，能做這件事，确實是好樣的。
下了高速，半小時後他們到達一個縣城。
程偉在對講機裡說：“今晚宿在這裡，明天去村裡。”
他們把車停在賓館的後院，然後去隔壁飯店吃飯。
偏遠小縣城的賓館，隻有标間。
藍塞壬想說，自己住一間标間。隻想了那麼一下便打消了念頭，連程偉都和别人合住一間。他若是提出來，徐海洋肯定訓他。
分好房間，大家都要休息一下，約好一個小時後到賓館門口集合。
看到房間裡的暖氣片，藍塞壬有點懂了程偉那句“好樣兒的”，這個條件确實考驗人。
他摸了摸，燙手。
“這邊的暖氣加壓，很暖和。他們供暖到五一。”徐海洋讓藍塞壬住暖氣片那邊，他住裡面。
藍塞壬脫了羽絨服，到衛生間洗手。幹濕間在一起，淋浴間隻有一個簾子。他出來的時候，看到徐海洋躺在床上，閉着眼。
這一程六個小時，藍塞壬隻開了一個半小時。
藍塞壬給小舅和田姝發了消息報平安，也躺下來。今天坐車太久了，躺下來他覺得床在晃。原來他也有點暈車。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暈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