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

陳幻走了，直接去了藍塞壬的别墅。

徐海洋到陽台，點了根煙，給雷震生撥了個電話：“雷總，我海洋。”

“海洋，辛苦啦。我看了倫敦首映禮的錄像，塞壬很受歡迎。”

“謝謝雷總，張超安排得周到，那邊發行商給面子。”

兩人寒暄幾句，徐海洋說了重點：“我們這遇到一個本子，是德瑞克·加曼的紀錄片。以他生前的33本日記為基礎，改編的本子。主要是他的愛情和病情。”

雷震生說道：“明白了，紀錄片，朝着文藝片拍。”

“雷總專業，一句話就總結了，是這個意思。導演是尼克·威爾遜，發行商是英國福斯影業。”

雷震生說：“導演不太熟，發行商我知道。他們的片子容易得獎。”

幾句話說完，徐海洋知道了，雷震生不知道加曼的愛情是什麼意思，或者說，他不知道加曼是誰。

徐海洋不得不強調一下：“雷總，加曼是英國很有名那個導演，宣布自己是HIV患者。他和他男朋友的愛情故事。”

“哦哦哦，這回知道了。外國人的名字，我總記不住。這回知道了。”然後，雷震生沉默了一會兒。

徐海洋等着，這才是這個電話的重點。

片刻後，電話裡有聲響，似乎換了個地方，雷震生說話了，“我明白你的擔憂了。藍塞壬要演男主？”

“對。已經試鏡了，導演很滿意。”

“這種片子的男主，和其他影片不一樣，主要就拍男主。”

“是。”

“海洋，我的想法是接，當然是有點冒險。但是，這個片子，肯定不會在國内上映。所以，對藍塞壬以後有多少影響，都沒準。從英國方面來說，我揣測導演的心思，他是奔着拿獎去的。”

“他們劇組之前定了一個男主，已經開工了。拍了幾天，導演對男主不滿意，不拍了。全劇組停工。”

“呦呵！這得氣死制片人。”同為制片人，雷震生十分同情倫敦那個倒黴蛋。“你看吧，導演敢這麼折騰，就是對自己對本子有信心。咱們做個大膽假設，一旦憑借這個片子，藍塞壬真拿獎了，那咱們所有的擔憂都沒了。”

位置不同，眼光有異。

雷震生看得比他們所有人都遠，他也最敢想。

藍塞壬憑這個片子拿獎，那就是在英法德這種國家拿獎，是國際大獎。

一力降十會。有了這種獎項傍身，确實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而雷震生也說了，這是一場賭局。他們所有美好的暢想都建立在，得獎。

得不了呢？

他們就要承擔這個風險。

不管怎樣，雷震生還是給了徐海洋非常重要的建議。徐海洋謝了他，約着改日請雷總吃飯。

挂了電話，徐海洋又在陽台抽了兩根煙。

“海洋，打完電話了嗎？”奶奶在客廳叫他。

“哎，打完了。”徐海洋按熄了煙，回了屋裡。

奶奶坐在沙發上，徐海洋也坐下。

“喝點水。”奶奶推給他一杯茶水。

張姨在廚房忙。奶奶說：“晚上吃餃子，英國肯定沒有餃子。”

“是。那兒的飯不好吃。”

“我剛才聽你們說，小壬要去英國拍戲？”

“嗯。遇到一個合适的本子，我問了幾個專業的人，都支持接了。”

奶奶笑着說：“你做事穩當，認識的人多，總有好人給咱幫忙。一個人成不了事，都是大家互相幫忙。”

“是。”

“你不和小壬一起去？這次不就是你們一起嗎？”

徐海洋沒有遲疑，“這次就幾天。下次去是進組，時間長。陳幻去一樣的，糖塊也去。”

奶奶看着徐海洋，語氣堅定，“你是因為我，才不去的吧？”

“奶奶，你别瞎想。”

奶奶明顯不信，“哼”了一聲，緩了一會兒，慢慢開口：“以前宋朝啊，明朝啊，對當官的有個規定：家裡父母去世了，守孝三年。在家看着墳墩，不讓出來當官。你說，為啥現在沒這規定了？”

奶奶話裡有話，徐海洋當聽不懂，“奶奶，你說這幹嘛。”

“你别打岔。這規定沒了，是因為不合适。對年輕人來說，三年得錯過多少機會啊。老人沒了就沒了，守三年，就是守三十年，也不可能活過來了。守着有啥用？你有孝心，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誰也别守誰。”

“奶奶——”

奶奶打斷他，接着說：“剛才小幻那句話我愛聽，說他和英國留學的學長吹牛。我孫子年紀輕輕就做外國人的生意，明兒我也下樓吹去，得把那些老頭氣夠嗆。”

張姨笑出了聲，“奶奶這話說得對。”

“我不用你陪。孩子長大了，都要離開家裡，那才是有本事。你爺爺你爸爸，一輩子在家裡。一毛錢沒賺過，有啥用？”

奶奶知道徐海洋不愛提前爺爺爸爸，她一般不提，這次也是急了。果然，徐海洋不說話。

歇了會，奶奶丢下一句，“你還像以前一樣，該忙啥忙啥。”說完去了廚房，和張姨商量着怎麼拌餃子餡。

徐海洋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最了解他。了解他的心思，看得懂他的表情。

徐海洋無力反駁。

這日淩晨1點落地北京的徐海洋，看劇本看到夜裡24點才睡下。

他整整忙了24個小時。

第二天午飯後，陳幻和田姝陪藍塞壬參加直播活動。

化完妝，陳幻送走了思凡。

回來的時候，藍塞壬問他：“奶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