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長時間使用的物品表面上都會留下使用痕迹,這些痕迹一般都不會被注意到,不影響使用,同時還讓老物件們變得獨一無二。很多年前,我曾經見過一個同樣構造的盒子,不過那時候的我太小了,完全沒有意識到有的東西是需要相應的咒語才能打開的,以為打不開的東西要麼是因為自己的力氣太小了,要麼就是沒找對正确的開口處。為了可以滿足好奇心,當時的我琢磨了那個盒子很久很久,依舊無從下手。我還能清晰地記起它的模樣——一個小小的木盒子,外面包裹着一些銀綠色的絲綢,有些舊,但是被保存得很好,隻是盒身上有些淡淡的劃痕。”
“你小時候見過這個盒子?!”
凱特琳娜睜大了眼睛。她原本隻是想讓裡亞幫忙辨認瓶子裡裝着的東西是什麼,沒想到居然還收獲了這麼炸裂的線索。
“倘若隻是憑借這幾道劃痕,我是不能完全确定的。這種做工的木盒并不是什麼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品,而且時隔已久,隻是幾道不起眼的劃痕而已,我還真不敢說我就能記得那麼清楚。當時我是偷偷摸摸地跑到不允許進入的房間裡擺弄這個盒子的,正研究得入迷時突然聽見門外有聲音,吓得我趕緊把盒子給放了回去。不過那時我太緊張了,一個手抖沒放穩,盒子便從櫃子上滑了下來直接磕在了地上,這個角就是那時候被摔壞的。”
“那……如果我可以知道的話,你剛剛說的那個你不被允許進入的房間,該不會是你曾祖父的書房或者儲藏室什麼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這回輪到裡亞驚訝了。
“我是猜的,畢竟莫裡斯老先生看起來就像是會很喜歡收藏這類東西的人。”
“那你猜得也未必太準了點。我确實是在偷偷溜進了曾祖父的閣樓裡玩時發現了這個木盒。那時我還是個小孩子嘛,家裡人越不讓我上去,我就越好奇閣樓裡到底放了什麼。結果磕壞了足夠木盒之後我被我爸狠狠地修理了一頓,曾祖父也連着一個月沒在畫像裡出現,在他的授意下,那年的聖誕我也隻收到了一張賀卡。對于這個壞了的角,我可真是記憶猶新啊……”
凱特琳娜不說話了。看起來,這個木盒對于莫裡斯老先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而現在,這個他甚至會因此與寶貝曾孫賭氣的盒子卻被寄到了自己手中,再加上之前的種種迹象,凱特琳娜突然感到了不安。
“裡亞……你有沒有覺得……莫裡斯老先生有點……對我太過關照了?你看,要是我,就絕對不會把一個價值三百加隆的東西以三加隆的價格賣出去,特别還在我是一個懂行收藏家的情況下。還有,那時候的他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我一眼看中了的那個青銅貝殼讓他想起了什麼往事。”
“可那隻是一個工藝品啊,不對,應該也能算上是一件文物了。”
凱特琳娜搖了搖頭。
“雖然完全看不出來,但那個貝殼真的不僅僅隻是一個工藝品。而我現在算是可以肯定了,莫裡斯老先生絕對知道那個貝殼到底意味着什麼。”
她花了一些時間和裡亞講述了自己的夢境,以及在蓮花酒店裡度過的漫長歲月。就如裡亞剛才所說,記憶是不會離開人的大腦的,隻可能暫時地被封存住。在遇到了合适的刺激之後,沉寂許久的記憶就會再次從冰山之下浮現出來,而攝魂怪便絕對是一個最好的負面刺激。凱特琳娜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忘記了那些不該被忘卻的往事,也許是因為實在是經過了太久遠的歲月,但她覺得更大的問題應該還是在食物上。當她還在蓮花酒店裡常住的時候,肯定吃了不少酒店裡提供的食物。
裡亞的接受能力比凱特琳娜還要強大上了一萬倍,在聽到凱特琳娜說她自己其實出生于五十幾年前時,男孩隻是微微驚訝了一小下,随即便示意凱特琳娜繼續往下說就可以、不必給他留出消化的時間。可能對于從小便隐瞞着混血者與巫師的存在還在麻瓜學校裡念了幾年書的裡亞來說,這真的已經算不上什麼難以接受的新奇事了。
聽完凱特琳娜的講述,裡亞再次皺起了眉頭。
“這就奇怪了,這個盒子到底是怎麼出現在曾祖父的收藏品裡的。雖然說從舊貨市場上淘到了它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真是那樣,他又怎麼會把這個盒子直接寄給了你、還是通過貓頭鷹的匿名郵寄服務?如果他真的想給你什麼東西,直接拜托店員寄送一下不就好了,還要費勁心思去貓頭鷹郵局中轉一趟。對于一張畫像來說,這裡的任意一個環節都絕對不容易。對了,你家的小精靈說這原本是屬于誰的東西來着的?”
“屬于我的表姐,塞西莉亞。卡諾還說,後來這個盒子不見了,猜測也許是她把它送給了别人。”
“所以是你的表姐把這個放着自己記憶的盒子送給了我的曾祖父然後他又在今年匿名寄給了你?雖然仔細想想時間什麼的是能對得上的……但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他們會認識嗎?”
“在霍格沃茨讀書的時間應該是有重合的吧,雖然不在一個學院,我家除了我都是格蘭芬多。不過在那位名字也不能提的人帶着他的恐怖主義橫空出世之前,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之間隻是在血統問題上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意見不和,不像現在這樣互相都看不順眼。現在三年級的那些人簡直是将對方學院的人視作死對頭了,要我說真的沒必要吧,上個學而已啊。凱特琳娜,你和布雷斯能湊到一塊兒去做朋友簡直就是一個奇迹,這要是放在當時,他肯定不會一直瞞着自己在和格蘭芬多的學妹有來往的事情。”
“我和他好像也沒親密到朋友的地步。”
“你們有着共同的利益、待在一起不會吵架可以平和地交流、偶爾還能為對方考慮一下,對于同校同學關系而言,這已經好得過頭了。”
“好了,先把布雷斯放到一邊吧。裡亞,你有聽莫裡斯老先生說過他年輕時的事情嗎?”
“他年輕時的故事啊,沒有,從來沒有。”
裡亞連想都沒想,就直接給出了否定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