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未見的小夥伴們在林中會晤。
姜山甚至刨了個空地,割了點幹草,給自己搞了個草垛子沙發。
“來來來,坐這兒别客氣~”
别說,這幹草沙發地方還挺大,姜山那麼大一隻坐下後,還有一半的富餘空間。
溫叙也沒客氣,盤腿坐了下來。
“去,一邊吃草去~”
姜山推開湊過來羊頭,一臉嫌棄的說着。
溫叙忍不住上手摸了把羊毛,硬硬的,不是很好摸。
“咩咩~”
白羊湊過來嗅了嗅溫叙,張嘴就想吃溫叙的頭發。
“哈~”
溫叙後仰躲避,姜山忍不住笑着推了推那頭傻羊:“蠢貨,什麼都吃?”
“差點頭發不保。”溫叙捋了把柔順的碎發,開玩笑的說道。
“嘿。”姜山也跟着笑。
“那邊在幹嘛?”溫叙指了指河對岸不遠處搭起的棚子。
剛剛就看見了,隻不過拐了個彎,沒有對面看得清。
“有白事,已經擺了三天了,今天是最後一天。”姜山小聲跟溫叙說着。
烏山村的習俗,紅事宴請一天,白事宴請三天,而第三天晚上,就是下葬的日子,也就是今天晚上。
“什麼情況?”溫叙也跟着壓低了聲音。
“聽說是淹死的,就在這條河裡。”姜山指了指眼前的這條不深不淺的河流。
溫叙後背一涼,他剛還在水裡淌水......
“這麼淺也能淹死?”溫叙抿了抿嘴角,有些不可置信。
姜山搖頭:“不是這一段,是再往前的那一段,大約及腰深吧,也不知道怎麼的,人就沒了。”
“山哥?”
少年軟糯的聲音響起,溫叙回頭,是姜玉川。
“還認得他不?”姜山招呼着姜玉川過來。
少年背着竹筐,好奇的打量着溫叙。
“眼熟。”将竹筐随手放在身旁,姜玉川趕了下湊過來的羊群。
“這是溫叙啊!”姜山笑道。
“溫叙?”姜玉川雙眼大睜,顯然還是記得溫叙的,“你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
聞言,溫叙嘴角一撇,語氣不善的說道:“怎麼說話呢?這叫帥好吧?”
“哈哈哈哈,帥帥帥!”
姜山忍不住拍腿大笑,姜玉川也抿嘴偷笑,距離感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
“嗯嗯,是帥的!”姜玉川笑着補救。
“啧。”
溫叙無語。
他們幾個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溫叙父母忙生意,溫叙三年級以前都是在舅舅家裡住,跟着卻梨和卻楊上同一所小學,同一個班級,是後來才轉學到了東都的。
這些年來,每逢寒暑假期,溫叙有空的時候,也會回來住幾天。
姜山往邊上讓了讓,示意姜玉川也跟着坐下。
兩人坐在一起,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同齡人。
姜玉川身材纖細嬌小,皮膚很白,眼睛也很大,有種柔柔弱弱的書生氣,笑起來嘴角還會有兩個小梨渦,看起來很可愛。
而姜山呢,一米九的大高個,坐下來也是超大一隻,面部線條比較硬朗,笑起來很憨厚,不笑的時候,看着有種硬漢的帥氣。
“感覺好久沒見你了。”姜玉川坐下,将竹筐抱到身前,不讓羊群吃。
“好像是,去年過年回來的時候,你們都不在。”溫叙回想了下,去年過年回來呆了兩天就回東都了,姜山他們正好出去串親戚,一個都沒見着。
“那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姜玉川好奇追問。
“兩個月?反正開學前我肯定得回去。”她親媽中午發消息了,說要在國外玩兩個月,讓他安生待在舅舅家别作妖。
姜玉川笑了:“那挺好啊,我們可以一起出來玩。”
“卻楊呢?那小子去了大城市,還會回來不?”姜山忍不住關心另一位發小。
“應該會吧。”溫叙想了想,卻楊那小子跟他抱怨好幾次了,說他被卻梨和舅媽孤立了,要離家出走,“呵,說不準過幾天,就屁颠的跑回來了。”
“嘿,那感情好~人多熱鬧。”姜山笑着,幫姜玉川把羊群趕一邊。
眼看一群羊不吃樹上現成的樹葉,可着姜玉川筐裡的啃,姜玉川受不了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回趟家了,不然你家羊要把我的摘得楊樹葉啃完了。”
姜玉川起身,将筐背在身後,寬大的筐加上高挺的樹葉,像是能把人給壓彎。
“沉嗎?我幫你一起吧?”溫叙起身,準備搭把手。
“放心,一點都不沉。”說着,姜玉川還颠了兩下筐,“我回去一趟,一會兒我還過來,我家有撲克牌,咱們可以鬥地主玩。”
“這個可以!”姜山笑着附和。
“那我先走了。”姜玉川背着竹筐往前走,前面有座小橋,就在辦白事兒那邊。
說是很快回來,也的确快。
大約十幾分鐘,姜山就遠遠看見姜玉川的身影出現在遠處的橋上,身旁還跟了個跟屁蟲。
“瞧~姜玉川把他妹妹帶來了。”姜山笑着指了指橋上的兩道身影。
“姜玉心?”溫叙順着姜山指的方向看去。
大熱的天,女孩梳着馬尾辮,穿着T恤短褲,一雙腿又白又直。
“我來了!”
姜玉川笑着跑了過來:“喏,還給你們帶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