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跑,邊留意着四周的街巷,想要找到現實的交界處。
可惜‘人影’太多,幾乎将視野擋了個徹底。
燈紅酒綠,莺歌燕舞。
熟悉的天香樓就在前方。
像是嗅到了什麼,原本嬉笑打鬧的姑娘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右手邊的來路。
“好香的人味啊~”身披紅紗的姑娘倚在二樓欄杆上,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紅色簪花,一邊眯了眯眼睛,一臉沉迷地歎了聲。
旁邊的黃衣女子趴在欄杆上,迷離的目光注視着逐漸逼近的人群:“真的好久沒聞到過了......”
“快了!”
溫叙已經看見天香樓了,如果不出意外,那個人就在天香樓附近擺攤!
希望對方今天也在!
“這特喵的到底是什麼啊!”池佑安有些崩潰地拉住溫叙的衣角。
他們已經走了十來分鐘了,周圍的這群‘人’也跟了他們十來分鐘。
倒是也不吵吵了,就是用那雙垂涎欲滴的目光緊盯着他們,時不時又忌憚地掃一眼領頭的溫叙。
“你可閉嘴吧。”秦化快速掃了眼四周,發現池佑安一說話,周圍的這些‘人’就閉着眼睛開始聞,一臉的沉醉模樣。
回想起之前聽到的‘好香啊’,或許,是他們身上的某種味道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
可他們目前似乎沒有别的辦法來隐藏身上的這種‘味道’。
池佑安癟癟嘴,單手捂住嘴,示意自己不說話了。
卻楊這個時候,倒是顯得沉穩了不少,隻是那飄忽的目光,還有蒼白的面色,無聲訴說着他心底的恐懼。
隻恨沒跟老爹學兩招!
途徑天香樓,圍觀的‘人’又變多了。
就連熱鬧的天香樓内部,都突然寂靜了起來。
熟悉的路口,地上擺着攤子,明黃色的符紙跟垃圾似的一沓一沓地堆疊着。
可是旁邊那倒抱劍的身影卻不見了。
攤子在,人沒了。
溫叙臉色一白,怎麼辦?
一時間也想不出辦法,溫叙下意識鸠占鵲巢,領着人跑到攤子後面。
攤子在,起碼人沒有走遠!
面前的符紙似乎是按照功能分類好的。
溫叙大緻掃了一眼,徑自拿了一沓符紙,每人拿幾張,分了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是護身符,起碼是保平安的。
還有攻擊用的天雷符,溫叙不确定是哪一個,幹脆把相似的都分了分,不管有用沒用,先拿了再說。
拿着手裡的符紙,再看四周,幾人心底頓時安慰了不少。
所以說嘛,一切恐懼都來源于火力不足。
就是不知道這火力是不是啞火......
溫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沒剩幾張符紙的攤位,心底對攤主說了聲抱歉。
希望對方能早點回來,他肯定不會賴賬的!
“現在怎麼辦啊......”池佑安兩隻手都捏緊了符紙,警惕地看着四周,弱弱地出聲詢問。
秦化又看見了,這些人在嗅着他們。
“等吧。”溫叙拉着卻梨靠牆站,幾人背靠牆,弱小且無助地警惕着四周:“這個攤主應該會幫我們,就是不知道去哪了。”
“哥你還認識攤主呢?”卻楊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意外于溫叙的人脈關系。
這種鬼地方還有認識的人?
溫叙看了卻楊一眼,沒好意思說他也不認識,但是他老舅,也就是你爹有可能認識。
摸了摸冰涼的白玉珠串,溫叙也不知道這東西能保護他多久,有沒有CD時長之類的。
實在不行,下下簽就是靠着珠串,支撐他們找到兩界薄弱之處。
“都圍在這兒做什麼呢?”慵懶的男聲從背後突然出現,吓了溫叙一跳,連忙拉着人離開背後的石磚牆。
這裡面居然還有人呢?!
不對!
剛剛這裡有窗戶嗎?
緊閉的窗戶被打開一半,男人穿着墨綠色的古裝,披散着頭發,懶洋洋地掃了一圈,青綠色的眸子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池佑安幾人宛如驚弓之鳥,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剛剛背後不是實牆嗎?
什麼時候多了個窗戶?!
“哪來的幾個小可愛啊~”青綠色的眸子意味不明地在溫叙幾人身上掃過,淡粉色的薄唇一勾,饒有興趣地招呼道:“外面那麼危險,要不要來我店裡歇息歇息?”
此話一出,衆人大驚,連忙後退數步,滿臉驚懼地看着窗邊的貌美男子。
請君入甕?
甕中捉鼈?
不安好心?
腦子裡的成語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來,但都不是什麼好詞兒。
溫叙摸着手上的珠串也有些發虛,這個人怎麼看怎麼不好對付......
跟周圍這些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前有不知深淺的貌美男子,後有無數貪婪鬼魅,除非溫叙能上天下地,否則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
“天要亡我啊......”卻楊太陽穴一抽一抽地跳着,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男人不好惹!
“不..不了,我們就在外面站會兒就好。”
溫叙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幹巴巴地拒絕着。
眼角餘光警惕着四周,他發現周圍的‘人群’不光忌憚他,還忌憚着窗邊的男人。
他預感得沒錯,這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所以抱劍的帥大叔什麼時候回來啊?!
救救救救救救——
“是...是啊,謝謝好意哈......”池佑安怕溫叙說得太生硬,連忙扯了扯嘴角,笑着打圓場。
隻是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青綠色的眸子眯了眯,男人的目光從幾個小可愛身上依次劃過,像是在挑選從哪個人開吃似的,看得池佑安冷汗直流。
今天他就不該出門!
早知道出門看黃曆了!
最後,男人的目光停在了溫叙身上,确切地說,是溫叙的手腕上。
他挑了挑眉,又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這裡潮濕,幾位真的不進來喝杯熱茶嗎?”男人聲音涼涼的,有點威脅的意味在裡面。
再看周圍,已經有東西蠢蠢欲動地想要靠近了。
卻楊哭喪着臉,都想說要不我自己進去喝茶好了,你們快跑......
但是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地方可以跑了。
溫叙薄唇緊抿,再想阿野的手串能不能壓制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