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扶音用吸管在凍檸樂裡畫圈,眼睛卻是一直盯着樓聽月。
或許是天氣涼了,樓聽月給她的凍檸樂裡少放了幾塊冰,還都是碎的,此刻已經融得差不多了,被吸管打到杯壁上也發不出什麼聲音。
樓聽月被她盯得有些發毛,不自然地問道:“怎麼了?你想換成了外面一樣的布置?”
祁扶音笑笑:“不是。”
那幹嘛一直盯着我看……
樓聽月在心裡吐槽道。
雖然這段時間沒有戲拍,但新加入的綜藝太需要充足的體力了,隻要一有空,祁扶音就要去健身房鍛煉,身上的肌肉線條已經隐約可見了,
今天也是瞞着健身教練偷偷溜出來吃這些高熱量的東西,要是被抓到絕對是地獄級别的加練。
祁扶音不敢多吃其他的,連最愛的凍檸樂也隻喝了一半。
“不好喝?”樓聽月見她大半天才喝下幾口,還是沒忍住問道。
“好喝啊。”祁扶音回答。
好喝怎麼還喝得一臉痛苦?樓聽月不解。
到點要去健身房了,祁扶音穿戴整齊,和樓聽月道了個謝,趁着現在店裡人少,悄悄地走了。
臨走前還給樓聽月留了個盒子。
“上次去烏城錄節目,順便買的紀念品。”
樓聽月等她走了才打開盒子,
裡面是一支狼毫毛筆。
很少有人知道她會寫毛筆字,不知道祁扶音是從哪聽來的。
樓聽月寫得一手好字,毛筆字是奶奶親手教的。
一般人家辦喪禮需要的挽聯,會找到樓奶奶來寫,後來奶奶眼睛和手都不大好了,這件事就落到了樓聽月身上。
樓聽月的字不如奶奶那般大氣,但勝在清晰整齊,大部分人還是樂意來找她們。
祁扶音買的毛筆,一眼就看得出是景區裡賣得又貴又不好用的那種,用一堆噱頭,專門騙外行人。
樓聽月看着盒子裡的毛筆,稍顯無奈地搖搖頭。
算了,小心點兒用就好了。
手機提示音響起。
樓聽月将目光從毛筆轉移到手機屏幕上,看見了自己的日程表提醒。
險些忘記了。
樓聽月将盒子收進挎包裡,穿上外套,急急忙忙地跟店裡的人交代好事情,出門攔車去了。
二十分鐘後,出租車停在診所前。
樓聽月下了車,外頭風大了起來,樓聽月攏了攏外套,推開了診所的門。
前台從電腦前擡起頭,幾次值班都碰到樓聽月,已經臉熟認識了,微笑地喊了一聲:“樓小姐,來複診嗎?”
樓聽月點頭:“對,林醫生現在有空嗎?”
“有的,您直接過去就行。”
“謝謝。”
樓聽月來過幾次,也算熟門熟路了,沿着長長的走廊往裡走,拐個彎就看見了林覺的辦公室。
敲了敲門,林覺喊了聲“請進”,樓聽月才推開門,探頭進去:“林醫生,下午好。”
林覺留着一頭齊耳短發,鼻梁上架着半框眼鏡,低着頭在寫東西。
聽到有人來了,林覺擡起頭,鏡片後的眼神犀利,又在看到樓聽月的瞬間柔和下來,露出淡淡的笑。
“樓小姐,你好。”林覺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請坐。”
樓聽月在椅子上坐下,林覺給她倒了杯水,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放在一邊,看向她問道:“最近失眠狀況還嚴重嗎?”
“好一陣壞一陣的。”樓聽月說。
“昨天睡得如何?”林覺問。
“不大好。”樓聽月回憶了一下,“昨天外面的風吹了一晚上,太吵了,睡不着。”
“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得好嗎?”
樓聽月想了很久,緩緩搖頭:“記不住,有時候感覺自己睡着了又突然驚醒,那瞬間又在懷疑自己到底睡沒睡,有時候可能是在夢裡醒了,因為夢太真實,醒來了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林覺:“那你所說的好‘好一陣’是指什麼時候?”
“午睡。”樓聽月說,“午睡的那段時間睡得居然是最舒服的。”
林覺輕笑:“那是你不得不休息了,再不睡覺身體扛不住的。”
“我明白,雖然午睡睡得很舒服,但最多也不超過兩小時,和夜間的長時間睡眠自然無法相比。”
“也就是說,這兩個月以來,你的失眠并沒有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