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
這是時桉進入這個屋子的第一想法。
明明外面關各種鳥獸的監獄是那種黑色的,可是這裡卻是如此的白,甚至白得有些刺眼。
整個屋子又高又大,大約有兩三層樓那麼高,牆壁地面天花闆都是白色的,甚至關上門之後,門也完美地融合進了牆壁中,看不見一絲縫隙。
所以時桉把這個叫做屋子,而不是監牢。
簡直和當時他被關在又小又暗的地牢是天壤之别。
可是,後知後覺地他又感受到了一絲壓抑和孤獨。
因為這裡太過于空曠了,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藏,一睜眼就是大片大片的白色,甚至盯得久了還會産生眩暈。
隻留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的話,時桉可能很快就會崩潰了。
他和江至峤站在進門處,洛瑞安正站在屋子的正中央。
“你、你竟然還活着?!”
洛瑞安不可置信地看着時桉。
時桉不是已經死在地牢裡了嗎?
明明吉恩說了貓的屍體都已經僵硬了,他才讓他趕緊處理掉的。
洛瑞安又看了看江至峤。
時桉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又怎麼可能出現在江至峤懷裡?!
“你當初難道沒有真的死?你當初的死是裝出來的!”
洛瑞安想到了什麼,大聲說道。
時桉傲嬌地“喵”了一聲。
[看起來你還不算太傻,這麼快就想到了我當初是假死。]
時桉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
[多虧了你讓吉恩趕緊處理掉,他這才沒有按照流程上報檢查,我才能活下來。]
[如果當初你沒有那麼着急,我那點小伎倆一定會被檢查出來。]
[算起來,你還有一份功勞在裡面呢。]
時桉語氣輕松,卻無異于像一把插入洛瑞安身體裡的利刃。
因為自己的疏忽,讓時桉活了下來,洛瑞安不能接受。
當初得知時桉死訊的時候有多麼高興,現在就有多麼懊惱。
洛瑞安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時桉狡黠地看了一眼江至峤。
殺人誅心什麼的,他最會了。
貓生最爽的事情是什麼,當然是把看你不順眼的人踩在腳下呀。
他就愛看洛瑞安看不慣他又幹不掉他的樣子。
隻是沒高興幾秒,就被洛瑞安的一聲尖叫給打斷了。
洛瑞安指着時桉:“你們是什麼關系!”
洛瑞安猛地沖上來卻被江至峤的精神力擋在外面。
剛才,時桉回頭看了一眼江至峤,江至峤卻也仿佛心有靈犀似的低頭看時桉。
而且,他還在江至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笑意和寵溺。
他之前從沒見過江至峤對誰有過這樣的表情!
這不像是寵物對待主人,也不像是朋友之間的那種默契,更像是……更像是處于熱戀的情侶。
他接受不了。
江至峤竟然喜歡一隻貓,也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嗎?
明明他比時桉更先認識江至峤啊!明明他和江至峤有更多的接觸啊!
倏地,洛瑞安那些腦海中的謎團都有了答案。
比如說他辦公室内芒刺果的照片到底是誰拍的?
再比如說他遺落現場的那張碎布條到底是被誰發現的?
如果時桉和江至峤是情侶的話,那麼一切都說的通了。
洛瑞安把自己一直戴在手上從未摘下的手表扯了下來,扔到江至峤面前。
“這裡面有定位裝置是嗎?”
他有點想笑,自己一直以來視若珍寶小心翼翼呵護的手表是江至峤故意埋在他身邊的雷。
通過手表知道他什麼時候不在辦公室裡,然後趁機拍下了芒刺果的照片。
洛瑞安還想到,在江至峤送給他手表之前,就已經對芒刺果起了興趣。
那麼送給他手表隻是單純地為了監視他,方便了解他的動向而已。
原來,他早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醜。
當自己還在為這個禮物欣喜若狂的時候,江至峤是不是已經開始嫌棄他了?
怪不得當時江至峤不相信時桉已經死了,怕是那時候兩個人的關系就已經不單純了吧。
而這場演講,根本就是江至峤自導自演的吧。
什麼全息投影突如其來的意外,明明就是他自己安排好的。
江至峤已經找到了證據,卻裝作意外發生,把這一切暴露在公衆面前。
不僅把自己劃了出去,還洗清了時桉身上的嫌疑,把他推到了大家面前,接受那些腥風血雨。
真是一舉三得啊。
洛瑞安後知後覺地笑了兩聲,他冷冷地盯着江至峤:“真是好計謀啊,沒想到你才是最會演戲的那個人。”
哦?
這可就錯了。
時桉搖搖頭說道:“喵。”
[最會演戲的,不應該是你自己嗎?畢竟江至峤做的那些,不都是你曾經幹過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