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的女人從對面A棟玻璃門内尖嘯着跑了出來。
緊随其後的東西還沒現身,低吼聲已然傳遍了整個大樓。
顯然,那東西不可能是人。
劉飛聞聲疾步走至窗前,抻着脖子定睛看了一眼,疑惑道:“就她一個人,怎麼可能?”
當然不可能,蘇政嶽心想。
很明顯,前置任務的目的便是篩選組隊,而這樣一個看起來幾乎可以判定為食物鍊最底端的一個人,能夠獨自通過前置任務并且活到現在的可能性幾乎為0。
而現在這個人成為了第一次副本怪物刷新後的首個出頭鳥,可能性隻有兩個:1.她的隊友一進來就死光了;2.她被隊友判了死刑,推出來作餌是她作為隊伍成員最後的一點價值。
雖然,蘇政嶽主打的也是不擇手段保命,但面對這樣的場景依然不适感十足,并肩站在劉飛身旁沉默的蹙起了眉。
“啊!”
大概是跑的太急,女人被什麼東西絆倒在地。
即便是摔倒了,她的第一反應也是回頭張望那些怪物有沒有追上來。
空曠的實驗大樓之間,隻能聽到女人窸窸窣窣的哭聲以及還未顯露身影的怪物笨重的腳步聲。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被作了棄子的事實,還在掙紮的女人忽然對着B棟的方向崩潰大喊道:“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一聲接一聲凄厲的呼救,換來的隻有更為死寂的沉默。
不知道是摔得太狠還是吓得腿軟了,女人始終沒能再站起來,隻焦慮的環顧着四周,盡自己所能一點一點朝着B棟大門的方向爬着。
劉飛:“要不......救一下?”
餘魚:“你們人類有句話,我覺得說的很對。”
劉飛:“什麼話?”
餘魚:“亂世先殺聖母biao。”
劉飛:.......
過黑的夜晚令人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但通過她的肢體動作和聲音判斷,恐懼與絕望已經徹底吞噬了這個可憐的人。
這樣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很難讓人束手旁觀。
就算說出“亂世先殺聖母biao”的餘魚,此刻也開始計算着救人的可能性了。
“B棟二樓,我知道有人的,求求你們救救我!”
“我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從進副本以來我從沒殺過一個人,求求你們救救我!”
女人的哭喊聲愈發慘烈,甚至毫無尊嚴的趴在石階上磕起了頭。
“草!”劉飛暗啐一口,炮筒一甩抗上了肩頭,徑直瞄着女人身後的位置,顯然是個備戰的狀态。
蘇政嶽從女人磕頭開始便已經不忍再看,隻将目光鎖在了A、C、D三棟大樓之間來回搜索,關于餘魚那句“亂世先殺聖母biao”的言論,蘇政嶽認同。
沈淵始終不動,漆黑的夜裡,他像是一尊大佛一樣站定後就沒有動過。
餘魚側頭看了看他,見他并沒有要出手的意思,隻在心裡給沈淵又貼了個冷漠無情的标簽,随後便支棱起耳朵認真聽起了怪物的方位。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吧,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隻想活下來。”
沈淵:“幾個?”
餘魚:“A棟1個,C棟、D棟各1個。”
沈淵:“好。”
說完好後,沈淵轉了個身在實驗室裡溜達了起來。餘魚目光鎖在他的身上,半天問了句:“你在找什麼?”
沈淵沒有立即回答,隻找了個角落站定後,朝着餘魚招了招手。
餘魚:“嗯?”
沈淵:“來。”
餘魚有一些疑惑。
但身體卻很聽話的跟從了沈淵的指示,墊着尾巴尖蹦蹦跳跳的走到了他的身邊。
餘魚:“怎麼了?”
代替回答,沈淵從物品欄裡拖出剛剛繳獲的□□,随手丢給了劉飛。
劉飛:“卧槽?”
沈淵點了點頭,看向窗外,“一炮不能多。”
劉飛側過頭,望向蘇政嶽。
正好,蘇政嶽也扭頭看着他。
二人目光交彙的瞬間,一聲怪物的咆哮自窗外的黑暗中忽然響起。
幾乎同時,呼應的咆哮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女人啜泣及呼救聲瞬間便被吞入這片可怖的咆哮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