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無語的眼神中,餘魚悄悄地舉起了手,“那個......其實我也聽到了點什麼來的......”
所有人:“......”
餘魚沒說假話,他本身注射了分化劑,目前又處于副作用爆發期,對于自己的能力并不是很确定,自然沒辦法像沈淵那樣一聽到什麼立馬就踹門。
“我聽到的更像是什麼哭聲,我不确定。”
餘魚有些糾結自己的信息到底該不該說,畢竟他現在能力不是很穩定,也很擔心會不會把大家引到一個錯誤的線索上,“我的這個你們就參考參考吧,不一定準。”
但沈淵看起來對他聽到的東西很感興趣,他問:“哭聲?”
餘魚點了點頭,“也不好說是男是女,感覺忽遠忽近的,非常小的哭聲。”
劉飛若有所思的靠在門邊想了會兒,“說來奇怪,那個聲音不是一直都有,而是後面才出現的,而且好像一直圍着我們打量一樣,很有節奏感的發聲方式,并且.....”
劉飛想到那個黑影,突然頓了頓。
那個時候他被打的眼睛隻剩下一條縫,聽到聲音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去找聲源位置,卻一直沒能定位具體的地點,隻能憑感覺判斷這個東西在圍着他們轉。
後來還是王烨手下的人忽然出聲,那個聲音忽然頓了頓,黑影在這個時候才露頭。
“很難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出場方式。”
劉飛第一次覺得自己詞彙量匮乏,抓耳撓腮了半天才又接着說,“ta像是嵌在牆體裡,受到某種特定的刺激才會從哪裡擠出來。”
對!
就是擠出來!
一般的影子是靠光照就會成片出現的,但那個影子是從地面先擠出來一個小長條,慢慢彙聚成一大片之後才拔地而起,幾乎要将他們吞噬進去。
“他是立體的。”劉飛肯定道:“他是從牆裡擠出來的一片影子,但最終是立體的,他想要吞掉我們!”
放在過去,蘇政嶽一定會認為劉飛的話過于天方夜譚。
但這裡是副本世界,發生什麼都有可能。
“等一下!”
餘魚忽然拉起劉飛的手,剛剛他渾身是傷,沒有一處好地方,這會兒有了針劑治療手臂上的血痕已經褪了大半,捧着劉飛的手腕,餘魚震驚出聲:“他的計時器動了!”
緊接着,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動了。
上一波計時清0,現在他們的手腕上清楚的顯示着同一串數字【28800】。
蘇政嶽皺眉:“怎麼都是8h?”
手腕上的數字動了,證明劉飛這頓打沒白挨,他确實觸發了下一條線索。
但計時器還沒停。
餘魚看着自己手腕上開始走動的數字,開始複盤起上一次計時器停止的原因,“如果說接收到手機這個物品線索是觸發計時器的關鍵,那麼發現【救救我】這條線索能夠使計時器停止是不是代表,隻有發現核心線索才能夠停止計時?”
而現在,他們的計時器還走的相當歡脫。
這就意味着他們或許隻是觸發了這條線索,并沒有扒到這條線索的内核。
或者說,他們現在推斷的方向或許是存在問題的。
“我還有一個問題。”
這次換劉飛舉手了,“如果上個線索我們沒有找到核心線索,我還能不能觸發這個線索?”
餘魚:“好問題!”
他看了眼劉飛逐漸不在豬頭的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人或許很難,但是你不一定。”
畢竟你在這個副本作死一流,就算沒有手機這茬,你也能給自己找點别的挨打理由。
劉飛:“......你那是什麼眼神兒?”
餘魚:“關愛傷員的眼神。”
除了劉飛,其餘的三個人對線索觸發的條件并不是非常在乎。
畢竟,在現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系統給什麼他們也隻能接什麼,就算他們一口氣觸發了八百個線索,渾身上下刺滿數字,他們也隻有被動接受,沒什麼拒絕的資本。
當然了,沈淵除外。
很難講系統如果真刺沈淵一身血紅色的刺青,他會不會發動什麼數據人技能給服務器幹炸。
除此之外,餘魚還有一個疑惑沒解決。
“到底為什麼他不受眼神壓制啊?”
餘魚說的是在走廊的時候,他被目光壓制的喘不過氣,而劉飛卻好像沒受太大影響的事。
劉飛:“我以前也當過眼睛。”
他的意思是,他也曾躲在門後,透過門上那扇小窗戶觀察過挨打的人被人帶回去。
人長期在某種不正常的環境裡呆着,時間長了确實容易被同化。
譬如當初的劉飛。
他從一開始的憤怒,敢為不公打抱不平,甚至犧牲自己可能的自由去救另一個囚籠裡受傷害的女孩,轉變為一雙躲在門後的眼睛,不過也就半年而已。
“當你成為過門後的眼睛,對那些眼睛也就沒什麼恐懼感了。”
他說着,自嘲式地笑了笑:“畢竟......也都是一群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