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
這是姜宜在這裡待了超過6h以後的感受,如果不是手腕上的計時器還在走動,她恐怕已經沒有時間觀念了。
在門窗全都鎖死的情況下,姜宜甚至能感受到絲絲微風。
說是微風,姜宜感覺那更像是什麼活物在呼吸。
吸氣。
然後,吐氣。
被吸入的空氣流入房間裡,然後随着吐氣輪換出去。
她甚至能感覺到腳下的地面、眼前的牆壁、家具,整間醫務室都在跟随着這場吐納有規律的收緊和擴張。
活的醫務室?!
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吓了一跳,剛想起身,整個人卻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摁在原地,每個動作都異常艱難,隻能扶着辦公桌的一角,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有人在看她!
這不是她第一次産生這種感覺,從進入這間醫務室起,姜宜就注意到這裡似乎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可以肯定的是,這裡除了她自己并沒有其他人,更不存在“另一雙眼睛”。
而剛進來的時候,姜宜便已經确認過,這間醫務室裡并沒有任何擁有監控功能的設備。
沒有人,沒有監控設備,但她卻一直能夠感受到有人在觀察她。
那是一種幾乎要将她扒光來觀察的目光,具有極強的侵犯感和攻擊性,随着姜宜在這裡被困的時間越久,這種感覺越強烈,甚至足以讓她窒息。
物理意義上的窒息。
她扶着桌邊,仿佛是被什麼人扯着頭發一樣,被迫仰着頭望向天花闆。幾乎是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詭異姿态跪在地上,精緻小巧的臉上寫滿的驚恐,原本總是笑着的眼睛此刻也不受控的瞪大圓睜着,遍布血絲。
她快死了。
"救......"
“救救......”
“救救我......”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嘴裡咿咿呀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能感受到腳下的地面像波浪一樣湧動,也能感受到這間醫務室在有規律的呼吸,她能夠感受到它活着,卻逐漸感受不到自己活着。
她要被吃掉了。
她要被這間詭異的醫務室......吃掉了。
......
晚上8:30,餘魚幾人按照孫月姐妹提供的線索,順利的找到了醫務室的位置。
從外觀上來看,這間醫務室與普通的醫務室并沒有什麼不同,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可能就是這間醫務室的門看着太厚重了。
“加了隔音材料。”
劉飛趴在門上輕輕叩了叩,肯定道:“應該是做了隔音效果,估計整間醫務室都做了隔音效果。”
餘魚:“這你都知道?”
劉飛:“我以前做代練的,打遊戲聲音大,合租室友不太喜歡,所以了解過這方面的東西。以前想給自己也裝一個,太貴,放棄了。”
餘魚:“哦。”
但......一個醫務室要什麼隔音效果?
有問題!
鑒于前面的黑影事件,劉飛這次倒是謹慎了許多,代替推門莽沖,這次他隻是将耳朵貼在門上,一旁的餘魚有樣學樣,兩個人一左一右,試圖聽出點什麼東西。
“你怎麼想?”站在沈淵身側,蘇政嶽問:“進去?”
沈淵沒有說話,看他的表情,好像對這裡感受不太好。
蘇政嶽:“這裡有問題?”
沈淵:“嗯。”
蘇政嶽:“和黑影一樣?”
沈淵:“可能。”
他們的對話一向簡單,不過好在沈淵現在願意回答,比起之前隻能靠猜方便了許多。
蘇政嶽看向那道門,表情多了幾分凝重。
劉飛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被揍得都沒了人形,那個叫姜宜的女孩恐怕隻會更糟。
時間真的不多了。
餘魚趴在門上,他的五感時好時壞,現在居然真的和普通人類一樣什麼也聽不到。
餘魚:“你能聽到什麼嗎?”
劉飛搖了搖頭:“屁也聽不到一個。”
餘魚沉默了。
當初他們在找劉飛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況,幾個人曾在劉飛失聯後的時間裡多次出入那間廁所,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直到沈淵聽到那個聲音,從而暴力破壞了那扇門。
如果孫月姐妹提供的是完全真實的線索,那麼那個叫做姜宜的女孩很可能和劉飛一樣,處在一個與現有副本世界完全隔離的世界裡。
人類曾給這樣的兩個世界形态起過一個名字:表裡世界。
表世界是餘魚他們現在所處的副本世界。
裡世界則是劉飛曾經所處的那個世界。
很可能也是姜宜現在所處的世界。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處在表世界的他們必須找到一個通往裡世界的正确渠道,就像沈淵能夠聽到那個聲音一樣,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救姜宜。
“怎麼辦?”餘魚的能力不穩定,現在他聽不到任何聲音,隻能将希望寄托在沈淵身上:“你能聽到嗎?”
沈淵搖頭,共腦起了作用,他知道餘魚在想什麼,也認可他的想法,但很可惜的是,他什麼也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