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啞巴了，他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幹脆站起來雙手合十對着牆壁的方向拜了起來。

劉飛：“系統在上，求您保佑小魚快點好吧。”

蘇政嶽：“......”

牆的另一邊，沈淵不吃不喝的守着餘魚已經兩天了。

這兩天裡他沒有合眼。人魚斷尾極痛，餘魚就算睡着了也經常會有疼的滿頭大汗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隻有不斷地給他注射止疼劑，希望能夠緩解他的疼痛。

餘魚斷尾的時候并不是人魚的狀态，分化成功的人魚擁有了人類的雙腳，同時也擁有了加倍的斷尾之痛。

沒什麼必須的理由，人魚通常是不會選擇分化成為人類的，人類的雙腳不比魚尾方便，童話故事裡什麼都是假的，但人魚尾變成雙腿後，就連走路都會疼卻是真的。

因此，沒有非要分化不可的理由，人魚是絕不可能選擇分化成人類的。

但這個世界本就沒道理可言，很多人魚的分化都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想，而是這個世界需要。

這個世界需要他們分化成為人類，所以他們就被分化了。

人們需要他們被斷尾，所以他們就被斷尾了。

他曾見他經曆過許多次這樣的時候，他知道那些疼痛是如何折麽他的，每一次，他都束手無策。

他能做的隻有等，且隻有等。

這樣的束手無策，從過去到現在，始終未曾變過。

沈淵在幫餘魚擦汗的時候，劉飛敲了門。

門是開着的，為了保證房間内的空氣流通，沈淵白天的時候都會開着門。劉飛敲了門，人卻沒有進來，隻是伸了半顆頭朝門内望了望。

他的身後跟着蘇政嶽，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餘魚的身上。

沈淵沒有說話，他将餘魚額頭的汗擦幹淨後，又小心翼翼的拉下簾子遮住了餘魚還沒長好的腳，這才回頭看向他們兩人。

劉飛：“沈哥，小魚他......有好一些嗎？”

沈淵：“嗯，有好轉，謝謝。”

“謝天謝地！”劉飛如釋重負，這才邁開腿走了進來：“我真怕自己買的藥不對症，吓死我了。”

沈淵：“嗯，不會殺你們的，放心。”

蘇政嶽：“......”這房子隔音效果這麼差呢？

沈淵又說：“抱歉，我聽力有些好。”

蘇政嶽和劉飛一下尬住了，那種被當事人抓到自己說對方小話的尴尬感瞬間冒了出來，愣是給他們倆硬控在了原地。

沈淵：“有什麼事嗎？”

沈淵說話很直接，他目前最重要的是還是照顧餘魚，沒太多時間給蘇政嶽他們閑話家長。

劉飛聞言一愣，他過來原本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想知道餘魚怎麼樣了，他的藥有沒有用，剛剛沈淵都回答了，他也沒什麼要問的了。

一旁的蘇政嶽看了蘇政嶽一眼，本來還想問些什麼，但又看到床上餘魚的臉色實在是差，隻好暫且把那些問題壓下去，換了個相對輕松的問題問他：“你要吃點什麼嗎？我和劉飛準備去外面買點吃的。”

之前餘魚的情況不明，幾個人都沒敢離開他太遠，沈淵守着餘魚，蘇政嶽和劉飛就一左一右房間裡待着，以防沈淵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自然也沒怎麼好好吃東西，這個新置辦的私宅裡能用的食材不多，劉飛和蘇政嶽換着做了兩天飯，太難吃了，難怪沈淵不吃他們做的飯，他們自己都不想吃自己做的飯。

沈淵搖了搖頭：“不用了。”

蘇政嶽：“你要照顧病人，吃點吧，如果你沒有什麼忌口的我們就随便買了。”

沈淵：“好，多謝。”

蘇政嶽點了點頭，他感覺沈淵變化挺大的，至少語氣和脾氣看着都溫和了很多，就連謝謝說的也沒有之前的距離感了。

沈淵：“需要多少積分？”

蘇政：“這點積分還是有的，你不管了。”

說完，蘇政嶽拉着一旁還在觀察餘魚的劉飛就要走，但劉飛卻一反常态的甩開了他的手，看着餘魚的位置走了過去。

沈淵很警惕，劉飛剛有靠近餘魚的動作，沈淵便站了起來。

他站在餘魚的床邊，一言不發的擋在餘魚和劉飛之間。

劉飛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忙擺手道：“不是，沈哥，我沒别的意思，我就是感覺小魚好像醒了。”

沈淵聞言一怔，正轉身要去看餘魚的時候，劉飛又說：“你們看，他好像真的睜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