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醒來以後第一件事是吃。
他感覺自己餓了八百年,身體上的疼痛固然真實,但餓也是真實的。疼他尚且能忍忍,餓是一點也不行,他感覺自己要不成了,他快餓死了。
餘魚睜開眼說了一個字餓,蘇政嶽就很有眼色的拉着劉飛去買了一大堆吃的回來。
其中,海鮮粥是沈淵特意為餘魚點的,他覺得吃什麼補什麼,專門讓蘇政嶽挑着帶魚尾的盛了回來。
“這麼多?”餘魚看着被鋪了一桌子的東西發呆,“你們倆也瘋了?”
沈淵是個喜歡鋪張浪費的也就算了,他能花也能賺。
蘇政嶽和劉飛又是為什麼?
難道自己的傷和他倆有關?
“不是?”劉飛震驚了,“你全忘了?”
這怎麼又失憶上了?
沈淵端着魚尾粥的手一頓,看着他問:“你......不記得了?”
“我是不是死了?”餘魚問,他的眼睛盯着沈淵手裡的碗,咽了口唾沫解釋道:“我有時候是這樣,死了以後再醒過來就會忘一些事情。可能是被殺的次數太多了,我的内存不太夠,會選擇性清除吧......”
沈淵碗裡的粥聞着好香,餘魚靠在床邊指了指碗,迫不及待的張開了嘴。
餘魚:“喂我,快喂我,我要餓瘋了”
沈淵笑了一下,“别急,還有點燙,不然先吃點餅?”
“都行!”餘魚瘋狂點頭,他這會兒餓瘋了,給他什麼都行,隻要能吃。
劉飛拿着桌上的餅走了過來,直到将那張餅遞出去,他還在震驚餘魚又失憶了這件事。
劉飛:“你......真不記得了?”
餘魚餓急眼了,根本來不及回答劉飛的問題,趕忙拿過餅啃了兩口咽下去,直到感覺肚子裡有東西了,他這才說:“真不記得了,不過我的腿能傷成這樣應該是出事兒了吧?我是被巡樓老師傷的?”
蘇政嶽皺了皺眉:“你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嗎?”
餘魚正在狼吞虎咽,聽到蘇政嶽這話忽然心頭一緊,吃東西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兩個腮幫子鼓鼓的,反問蘇政嶽:“我......能做什麼嗎?”
蘇政嶽:“......”
餘魚在說話的時候,蘇政嶽始終全神貫注地看着他。他需要通過餘魚說話時的反應和表情判斷他所有言論的真實性。
劉飛:“别逗了,你都給人碎屍了,這會兒腦漿子還在我任務物品欄裡瞎爬呢!”
餘魚:“......我嗎?”
餘魚徹底懵逼了,劉飛這說的是人話嗎?怎麼每個字他都能聽懂,連起來就一點也聽不懂了?
劉飛:“對啊!你要看看那對稀巴爛的眼睛嗎?”
餘魚淩亂了:“......誰的?”
“巡樓老師的啊!”
劉飛無語了,這怎麼整的倒像是他瞎編的一樣,看着餘魚,他甚至想把那灘碎豆腐渣一樣的腦漿倒出來給餘魚看看,但他真的很怕自己先被惡心吐,隻能無奈地問餘魚,“不是吧你,真忘了啊?”
餘魚覺得這個殺人的手法有點耳熟,這難道不是沈淵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他默默啃了一口餅,看着像是在聽劉飛說話,實際上眼睛早就飄到沈淵身上了。
他在偷瞄沈淵的表情。
然而聽到這些話的沈淵不僅沒有反駁,反而和劉飛一樣滿臉疑惑。
還真是他幹的啊,餘魚想。
蘇政嶽注意到,餘魚眼裡的代碼條消失了。
他不清楚那個代碼條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他記得餘魚殺人的時候眼裡是有那個代碼條的。
于是他問:“你眼睛好了?”
蘇政嶽沒有直接點出代碼條的事情,他不确定沈淵對這件事的看法,有的事情點破了就沒法回頭,保險起見,他選擇迂回一些發問。
“嗯?”得到提醒的餘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眼睛,确實,他眼裡的那個代碼條不見了。
蘇政嶽一邊問一邊看餘魚和沈淵的反應,“你的記憶停在什麼時候?”
“不太确定了,應該是巡樓老師給我講完成辛的故事?”提起成辛,餘魚像是又想起什麼事情一樣忙問:“成辛的屍體你們找到了嗎?他說他把成辛的屍體藏在二樓廁......”
劉飛:“就是成辛帶我們出去的啊!”
餘魚更迷惑了:“啊?”
成辛不是死了嗎?
直到這個時候,蘇政嶽才真正确定餘魚不是在假裝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