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開以後,沈淵和餘魚之間多少有點尴尬。
其實餘魚自己也不知道當時在想什麼,他隻是單純的不喜歡沈淵用看舊人的眼神看自己,這種強烈的替代感讓他煩躁,甚至連帶着看沈淵的眼神都不耐煩了起來。
他們之間的氣氛尴尬,主要尴尬的是餘魚,沈淵表情隻有無措,他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劉飛站在邊上揣手,脖頸抻得老長,顯然一副吃瓜的模樣。
蘇政嶽也一樣。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沈淵吃癟,雖然他也很想和劉飛一起留下來吃瓜,但他知道有的瓜吃不得,有毒,吃完了會死。
劉飛還想吃瓜,但蘇政嶽拉着他就出了門。臨出門時,沈淵還把寫好的清單塞給了他們,蘇政嶽接過以後,頭也沒回的就帶着劉飛出了門。
劉飛沒吃到瓜,站在門口急的直跺腳:“你拉我幹嘛呀,剛聽到關鍵......”
蘇政嶽給了他一拳,沒好氣道:“你是想死還是想吃瓜?”
劉飛不傻,當然聽得懂蘇政嶽的意思,隻好縮着脖子說:“就聽一下,沈哥......他也不至于吧?”
“走吧。”蘇政嶽說,他打開沈淵列的清單看了一眼,随後長長地歎了口氣,“他是真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積分......”
蘇政嶽和劉飛走後,房間裡就隻剩下了餘魚和沈淵倆人。
蘇政嶽他們還在的時候,餘魚感覺尴尬還能把眼神放在他們身上,現在他們走了,餘魚一雙眼睛都不知道看向哪裡,隻好捧着一張比臉還大的餅,盡量把自己藏在餅後。
“我沒有認錯。”
沈淵說,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隻是平靜的陳述:“你也不是誰的替代品。”
沈淵回答的很正式,他的正式回答讓餘魚的尴尬達到了頂峰,他甚至覺得沈淵認為他是在吃醋鬧别扭,他不知道怎麼為自己辯解,于是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說話不過腦子。
沈淵:“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對你始終如一。”
餘魚:“......”
餘魚無話可說,這個話匣子雖然是他打開的,但他沒想過沈淵會這麼說,聽起來好像他們早就認識似的,但這怎麼可能呢?
在729實驗室副本之前,他的記憶裡沒有沈淵,像沈淵這樣開了挂一樣的玩家,他不可能沒有印象。
他覺得沈淵是在撒謊,但他說話的表情太認真,認真到餘魚甚至無法提出任何質疑,隻能埋頭啃餅,盡量忽略沈淵說的話。
“粥好了。”沈淵說,舀了一勺粥遞到了餘魚嘴邊:“嘗嘗?應該不燙了。”
餘魚看着他像沒事兒人一樣把粥遞到了自己嘴邊,想了半天,終究還是問了句:“是我忘了什麼嗎?”
沈淵:“嗯。”
餘魚:“所以729副本不是你第一次見到我?”
沈淵:“是。”
餘魚:“那為什麼一開始你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因為我不确定。”
沈淵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明顯的落寞,但在說完這句話後,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溫柔了許多,看着餘魚,他慶幸道:“好在是你。”
餘魚覺得沈淵話裡有話,但他似乎并不想全盤托出告訴餘魚,所以總是擠牙膏似的問一句答一句。
餘魚:“你不打算告訴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麼嗎?”
沈淵搖了搖頭:“不想。”
餘魚:“......”
很好,他也是條有秘密的魚了。就是這個秘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隻有沈淵知道。
沈淵不想說,餘魚也不打算問。
況且,看沈淵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知道了可能也隻是徒添煩惱,他現在要煩的事情可太多了,光是自己到底屬于NPC陣營還是玩家陣營這一件就夠他頭疼的了。
他可沒心思再給自己找事兒愁。
沈淵端着粥,見餘魚不再發問,他便又提起了喝粥的事情:“喝嗎?要涼了。”
餘魚笑了,他覺得沈淵的腦回路真的很單線條,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明顯好了許多,沈淵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臉上竟然也挂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餘魚驚訝:“你也會緊張啊?”
他是在沈淵放松下來之後才意識到之前的沈淵有多緊張,這倒讓他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好像個壓力怪似的,給沈淵都壓力到了。
餘魚:“以前的事兒就那樣吧,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活在當下才重要。”
沈淵的手下一頓,一字一句的重複着餘魚說過的話:“活在當下才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