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腦子清醒就問不出這話,還好在司命後悔咬舌前,清河已善解人意地揭曉正确答案:“是……紅蕊送給你的禮物!”
“怎麼樣?喜不喜歡?”
現在咬舌也來得及。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一個滿心歡喜,一個心肌梗塞。
“不,這個還是,算了。”原諒他不得不在關鍵時刻退縮沒能和清河共進退,他穿披風是個性使然,換上裙子就不是被告上法庭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司命的弱點叫善良:“我不喜歡紫色。”
而善良會為他換回善良。
清河的本性叫善良:“那我用這件紅色的跟你換。”
“……這不是顔色的問題。”
司命氣人的時候多,被氣的時候也多。唯有面對清河,他氣不起來。那麼真誠的一雙眼擺在面前,他的氣全是蒸汽,一揮就散。
他和那兩條裙子大眼瞪小眼半天,始終下不去手做抉擇,退而求其次接過腰環:“我先收下這個。”
清河跟司命身材相似,兩隻腰環大小沒差,倒也不用區分你我。司命喜歡哪一隻,直接送他就是。
“不過我們今天可能又要跟着夏得老師瞎跑,換件更舒适的常服怎麼樣?”司命沒有直接下達命令,而是提出建議。
清河一口答應,沒有露出半點不悅。
他半點也不避諱着司命,把人拉進來一關門便要換衣服。好在司命精神一直緊繃,在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前自覺轉身。清河還不至于硬要在司命面前表演,也轉了個身。
兩人無話可說背對而立,房間裡隻剩下衣物的摩挲聲。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司命現在想象力太豐富一定有清河的功勞。寂靜無聲的環境為他提供得天獨厚的想象條件,怎麼解開暗扣,怎麼拉下袖子……
“清河。”司命主動打破沉默。
“嗯?”
“你是,男性嗎?”
“不是啊。”
“所以果然是女性?”
“嗯——”清河動作利索,思考沒有拖緩他換衣的速度。
聲音在背後由遠及近,最後停留在距離司命半米外的位置。半米已經踏入司命的安全距離内,當他得到确切的回複後,那些同吃同睡竟然扭曲成不可言說的大不韪。
“不算是。”
由于事先保持距離,司命的猛回頭沒有和清河撞在一起。
換回常服的清河背着手,即使彎着眼睛也瞞不住滿眼的狡黠笑意,他的惡作劇作戰大獲成功:“但是如果你用‘她’來稱呼我,我也不介意。”
她,是個很特殊的詞彙。
“哈哈哈哈,阿雲,你的表情好有意思。”頓時清河笑彎了腰,他知道司命此刻一定很想知道自己話裡話外的重重迷霧是什麼含義。
可他偏不揭秘,堅決要放在下回見分曉。
玩也玩了,鬧也鬧了,夏得還在樓下等着,即便司命要纏着清河追根刨底也不應該放在現在。
兩人前後腳走出門,被戲耍一通的司命腳步生風地走在前面。他身後的清河還沒笑夠,捂着肚子歪歪地走出兩步就要靠在牆上停歇一下,旅館小小的走廊裡飄滿了他的笑聲。
“砰”地一聲,清河沒注意直接倒在了其他房客的門上。
“啊,對不起。”也不知道裡面的人聽沒聽到,清河收住笑聲惶恐地等待一聲暴怒的吼聲。
沒有,但是不能說什麼也沒有。
雖然憋了口氣在胸中,司命也不能真的對清河不管不顧。尤其在看到清河把耳朵貼到其他房客門上的行為,他更是大吃一驚。
三兩步跑到清河身邊,司命壓低了聲音也不妨礙他把震驚的情緒傳達給清河:“你在幹什麼?快走啦。”
“不對,阿雲你聽,裡面有奇怪的聲音。”
左右上下各掃視了兩遍後确認四下無人,司命才一邊設想着自己是為了維護社會安定一邊壯着膽子也把耳朵貼上去。
旅館的門是金屬的,乍看十分威嚴地把守住了門口,可牆壁卻偷工減料沒有用隔音材料。隻要有心偷聽,房間内的動靜簡直一清二楚。
那是男聲的喘息,偶爾伴随一聲呻吟,将氣氛渲染得十分燥熱。
……
倒黴孩子拉着他偷聽了一回活春宮。
“阿雲,裡面的人好像很痛苦。”
那又能怎麼辦呢,孩子完全出于一片好心。
“沒事,他們是……鬧着玩呢。”司命拉着清河快步離開,“别讓夏得老師等急了,他生氣了要吃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