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虧淩飛晴三天兩頭耍着有用沒用的小心思,加上司命實在……單純,兩人分分合合卻始終沒有一刀兩斷。
算算日子,離上次鬧脾氣分開也有小半年,差不多是時候破鏡重圓。
看上次提到淩飛晴後司命的失魂落魄,他隻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即可繼續親熱。
反觀淩飛晴,不熟悉,不了解,不清楚。夏得仍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假,讓人捉摸不透。
總而言之回到司命本身,雖然是個沒頭腦的戀愛腦,但也是真誠的笨蛋。也許正是因為對待所有感情同樣懷抱十二分誠摯的态度,夏得……
呃……怎麼說呢……
大概是……
呃……
不讨厭。
研究人類果然比研究靈力困難得多,評價活生生的人類不似靈力那樣可以用邏輯組合出系統且中立的理論。不管夏得如何客觀,始終避免不了冒出些軟乎乎的詞彙。
那家夥明明隻會給自己惹麻煩。
“活動結束後,我可以和您私下聊聊嗎?”
來人撩起耳邊鬓發,露出一隻不如精靈細長的尖耳朵。他屈起食指在耳垂挂着的流線型耳環上敲擊兩下,又若無其事地将一系列動作化為無意義的等待。
即使是一瞬,夏得還是在眼前這張毫無記憶點的霧蒙蒙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面龐。
麻煩現身!
事到如今夏得總算明白字條上的“快跑”二字的緣由,可惡的司命竟然招來了此刻他最不願見的人。
“好的。”在淩飛晴面前,夏得是如此鎮靜自若地回答的。
人後他便在筆記本某頁寫道:救急,速來!
本着認真負責的态度,夏得沒有在活動中臨時找借口離席。淩飛晴同樣是耐心十足的人,自個在附近找安靜的地方拜讀起夏得的大作。
但淩飛晴身為混血,體内另一半血脈來自比人類還要低劣的“零”族。
人類尚且有概率誕生出天賦異禀的孩子,語言是簡單音節的、保留着野獸發情期的、肮髒得隻配役使為仆的靈族,無一例外沒有靈力,整個種族自然和強大無緣。
因此,這樣的人能看懂什麼呢。
對他來說宛如異世的書籍,充其量是把它當成了某種怪奇小說娛樂。
原本簽售結束後還應該安排些答疑互動等環節,此時夏得統統顧不上參與。他一找到機會便趁機脫身,向約定地點匆匆快步而去。
“喲吼~”藏身巷道的栖會主動露出一隻手打招呼,“這邊。”
無暇顧及精靈是否打着陰謀算盤,明知是病急亂投醫,夏得卻隻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是艘賊船也硬要上去闖一闖再說。
至于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在空中花園活動,再說吧,東躲西藏的日子他也不是沒經曆過。
見夏得到場,塞林在空中虛虛地一抓,似乎扯下了什麼隐形的布。
面前的道路扭曲得完全不像現實世界,硬生生撕裂了周圍的空間的裂縫睜着猙獰的巨眼,不溫不冷地盯視着精靈與人類。
“前輩在催我們,你們兩個也快點跟上。”塞林嘴角的弧度是經過無數遍練習得來的最佳角度,顯出恰到好處的溫和與甜美。
言罷她率先跨進裂縫,身形轉瞬被其吞沒無蹤。
栖會沒有給夏得留下二次确認的時間猶豫,他一把抓住夏得手腕,急急忙忙地跟在塞林身後有樣學樣:“快進來夏謝得老師,空間術啟動起來燒的都是錢呢。”
想過栖會是越過精靈之巢的許可偷偷溜過來的,沒想到栖會比夏得想象中更大膽,用着禁術在他面前公然表演偷渡。
跨過這道“門”算是徹底踏上了不歸路,因此一根草上的螞蚱誰也别想舉報誰,老老實實把這件事咽進肚子就好。
包括領域裡那次,夏得百分百肯定清河用的也是空間靈術。
遍地都是的禁術,究竟禁了誰……
穿越空間不痛不癢,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的場景便從晚玉城的巷道變換為黑森林的冒險者協會。
這是一間布局單調的辦公室,除了一張書桌能表示它的身份,沙發與茶幾占據了房間絕大多數的空間。而房間的主人,優哉遊哉地窩在躺椅上一搖一搖。
她打了個哈欠抱怨:“好慢。”
“哎呀前輩,我會好好付報酬的。”栖會比了個“五”的手勢,“這樣對吧?”
“我改主意了。”她不拘一格地以奇怪的姿勢趴在躺椅上,不懷好意地笑着,伸出手抓了兩下,“我要這個。”
要和初代精靈談條件未免太為難栖會,何況這是蕪,最不講理的一個。她肯答應幫栖會的忙已經算是體恤小輩,不能要求她太多。
雖然懷疑她答應下來隻是為了作為報酬的,精靈之巢中以神明血肉飼養的鱗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