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種子:“……”
一時之間,它不知道該吐槽小狐狸心大,還是粘人精。
小狐狸起了個大清早,跑到木屋後刨土,黑絲襪的手套沾滿泥土,蓬松的大尾巴垂落在遍地的野玫瑰上,被尖刺的刺紮疼,嗷嗚縮回尾巴。
小狐狸看着縫瘋長的玫瑰,抓狂地撓耳朵。
大冬天的,這野玫瑰怎麼那麼能長?
本想着種下一株玫瑰标記,方便把東西找回來,結果玫瑰竟然不按季節生長,太不講道理了。新搬進來的鄰居們紛紛圍了過來,一隻隻胖鼠鼠将小狐狸團成圓,争先搶後地關心。
“怎麼啦?”
“要幫忙嗎?”
“挖寶藏嗎?”
“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
聽到這話,小狐狸有被安慰到,轉頭埋頭用爪子捂住眼睛,嘤嘤道:“我忘了。”
東西埋在哪了呢?
昨天鄰居們幫忙挖了很大的洞,範圍挺廣的,他挑了個絕佳的位置将姓名牌牌埋掉,怕以後找不到,特意種了株花花标記。
一覺醒來,他就睡了一覺。
他腦子清醒過來,擔心秦時衍找不到牌牌得挨揍,于是便有了這吭哧吭哧挖土的一幕。
埋牌牌的範圍大,埋的位置深,東西還小。
小狐狸發愁,“哎~”
鼠鼠們跟着一起歎氣,“哎~~”
太陽當空照,小狐狸終于挖到了寶藏。
他興奮地攥緊兩枚姓名牌牌,見鼠鼠們咕咚咕咚排隊跳進水潭裡洗澡,他低頭看看滿身的泥巴,嘴裡念了長串咒術。
“潔淨術。”
光團閃過,一個淨化術把葉小狸從狐狸形态變成了人類形态。
他凍得打了個噴嚏,變回狐狸,一連念了幾次潔淨術,光團閃了又閃,葉小狸垂頭喪氣地披了條薄被單走到水潭邊,踩在凍土上冰得通紅的腳趾頭試探地伸出,稍微觸碰到水面,冰涼刺骨的寒意看從腳趾直串上天靈蓋,凍得腦殼疼。
他軟乎乎但罵罵咧咧道:“澡為什麼要我自己洗?!”
“為什麼!”
“為什麼!!!”
葉小狸氣哼哼地變回狐狸,嘤嘤嘤跳進冰寒的水潭,濺起大水花,剛下水就趕緊遊上岸,拼命甩動身體,甩淨身上的毛發。
他趴到木屋前的平台梳理毛發,身上的靈氣白焰“哧哧”兩下,微弱得随時會熄滅。
雪花悠悠飄落,挂在屋檐下的風鈴被片片雪花搖晃,發出叮鈴叮鈴脆響,陰晴不定的天氣終于趨向穩定,幾縷陽光從雲層裂縫滲透灑落,替屋前的霜糖狐狸披上溫暖的光衣。
小狐狸張開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抖抖烤焦的耳朵尖尖,很會給自己找樂子的小狐狸回屋子裡一陣翻找,捧着詩集出來。
路過餐桌的時候,他耐心地将玻璃花瓶從陰影移到遊走至桌角的陽光下。
陽光透過玻璃花瓶,散射出幾道彩虹光波,今天新鮮采摘的野玫瑰滿意地舒展開紅到發黑的層層花瓣。
小狐狸滿意地叼起剛放在桌邊的詩集,重新趴會屋前的木平台。
“好好學習,天天閃閃!”
叮鈴叮鈴。
小狐狸剛翻開詩集,書頁被吹動,一連翻了好幾頁。他縮成一團棉花糖,将姓名牌藏在肉乎乎的肚子下壓好,下巴壓在翻飛的書頁上。
“今天學這頁。”
套上黑絲的爪爪按在詩集上,他斷斷續續念道:“我們的……字,什麼是什麼裡什麼上什麼什麼的什麼,什麼不……”
小狐狸腦袋歪了90度,死死盯着那頁和其他書頁沒什麼區别的紙,壓出了飛機耳。
“我們在……什麼什麼上……在這什麼上。”
小狐狸“唰唰”翻過幾頁,爪子按在詩句旁,“讓……的……但什麼有什麼的什麼。”
小狐狸:QAQ
片刻後,在蒲公英種子以為小狐狸要撕書的時候,小狐狸淡定地翻回第一頁,聲情并茂地朗誦最熟悉的那首詩,“光明的前途啊,請不要對我冷酷!”
念了幾遍,小狐狸耷拉下腦袋,捂住眉心的吉紋,身上的靈氣白焰“嗤嗤”燃燒。
怎麼還沒回來。
蒲公英種子冒出來,毛球團敲敲興緻不高的狐狸腦袋,問道:“棉花糖,這首詩唱成歌曲很好聽,還記得嗎?”
“起風時,你們唱的那首歌嗎?”
“你怎麼知道?”
“我聽得懂,和他說的語言不同,很特别的一種語言。”小狐狸老實道。
這話比直接誇贊蒲公英種子更讓它愉悅,搖晃起冠毛,伴着風聲開口,用獨特的語言歌唱,族群随風告别故鄉,去尋找安身之處的畫面曆曆在目。
“我要飛快飛快朝那聲音奔去,踏上人們沒有走過的路。啊最美好的遠方,可不要對我冷酷……向最美好的遠方,那片是漫長的路。”①
小狐狸:“好好聽,能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