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甯娜優雅地交疊雙腿，示意了一下楚昭面前的茶水和甜點：“不知這些甜品合不合你的口味，如果不喜歡可一定要告訴我，我可不想給人留下招待不周的印象。”

楚昭禮貌地拿起刀叉切下一塊品嘗，稱贊道：“味道确實不錯，我也很喜歡吃甜食。它會讓我的心情變好。”

“那太好了。我也很喜歡甜點，每次品嘗它們的時候會有自己還活着的感覺……呃，啊，我指的是，生活的氣息，沒錯，生活。”

楚昭輕輕一笑，放下餐具：“請别緊張，芙甯娜女士。我理解你的意思。我想，您特意讓其他人離開，想必是想問我什麼重要的事吧？”

“呃，對，咳咳，聽好了。”芙甯娜在楚昭柔和卻犀利的目光裡有些無所适從，“你應該聽說過楓丹的預言吧？”

“略有耳聞。在須彌看過對這則預言的推測。”

“咳，那，身為占蔔師，你能肯定這是必然會發生的命運嗎？”

楚昭露出一個淺笑：“水神大人這是想讓我給楓丹另作一則預言嗎？抱歉，恕我拒絕。”

在芙甯娜發問為什麼前，楚昭解釋道：“我現在并非身無因果，所以觀測未來就意味着改變未來。而要改變一整個國家的命運，所付出的代價是極大的。不論是我，還是您，恐怕都支付不起。

“不過，隻是對結局進行大緻的吉兇判斷的話，還是不難的。”楚昭打了個響指，手上就出現了幾枚摩拉。他将摩拉抛向上方，看着它們掉在桌上。

“看起來，最後是個好結局。至少楓丹的人還活着。不過，預言似乎還是會實現，但是更詳細的我就推測不出來了。”楚昭收起摩拉，笑着看向芙甯娜。

芙甯娜看上去松了口氣，小聲念叨：“這樣啊，那我做的是對的吧……太好了……”

楚昭保持着笑容，但是問的問題卻并不溫和：“您的問題似乎解決了，那麼接下來我有一個問題。首先很抱歉，我無意窺探他人的命運，但平常人的星軌在我眼裡就和白紙上的墨漬一樣顯眼，所以我平日裡會刻意控制。而面對神明時，隻要我不主動這麼做，都不會看見他們的命運，所以我在見您的時候沒有刻意控制。但是，就在我稍稍松開限的時候，芙甯娜女士，您的星軌非常顯眼，請問您可以解釋一下這件事嗎？”

“什……”芙甯娜看起來想驚呼，但是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馬上制止住了自己，幹笑幾聲，“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質疑神明可是很嚴重的罪責，看在你剛剛提供的預測份上，我這次先原諒你，不許有下次了。”

楚昭收起笑容，認真地看着對面的“水神”：“芙甯娜女士，楓丹人或許會很喜歡您的表演，但是很遺憾，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如果這是什麼秘密，還請您幹脆地告訴我你不能說。”

“我，我……哈哈哈哈，哪有什麼秘密，你一定是推理小說看多了，我如果有秘密的話，不該早被觀衆發現了嗎？”

在楚昭看來，芙甯娜的表演很浮誇。有可能是水神本性如此，但是結合剛剛水神在談話間的表現……

楚昭略加思索，就擡手在周圍結下一道陣法。

“請不要慌張，這是能隔絕外界一切探測的封印，哪怕是……如你所見，我是提瓦特之外的人，你可以放心。”

“你……原來是「降臨者」……”芙甯娜像是在猶豫。

“是的，如果沒人可以替你分擔的話，聽你傾訴總該可以吧？”

芙甯娜低下頭。

——“你承擔了近五百年的責任，連一刻放松都不能有嗎？”

——“你不能這麼做，芙甯娜。萬一秘密洩露預言成真了怎麼辦？”

——“楚昭他預測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那我現在說出來也不要緊的吧？”

——“你敢确信他一定是對的嗎？”

——“他連我的身份都有所察覺，現在隻是出于禮貌詢問我本人而已。就算不告訴他他也會知道的吧？而且，隔絕外界窺測，其他人都不會知道。”

——“芙甯娜，你太累了，你也要歇一歇……芙甯娜，在這種時候自私一點也是可以的吧……芙甯娜……”

“……抱歉，我不能說。”芙甯娜在一番糾結過後，卻是堅定地拒絕了誘惑。

楚昭垂下眼，默然不語。

芙甯娜的糾結是真的，動搖是真的，但堅決也是真的。在這麼充足的條件下依然選擇保守秘密，那個秘密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重要到……已經成為了一種信念。

線索在腦海裡組合，勾勒出最有可能的可能。楚昭擡起眼：“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意志。但是，請允許我問另一個問題，您一直以來在期待的事情是什麼？”

這個問題芙甯娜沒有回避，或許是因為很多次玩笑般講給别人聽過：“……一場審判。一場盛大的，如同戲劇般的審判。”

楚昭點點頭：“那麼，我可以以此為關鍵詞進行一次占蔔嗎？放心，不會窺探你的秘密。”

“真的？咳，我是說，你居然有這樣的本身，最好告訴我具體時間，我可不想一直等下去。”芙甯娜看起來恢複了精神。

楚昭拿出卦盤。這一刻，命運的絲線被微小地擾動了一下。

看見結果的時候，楚昭吸了一口氣，眼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