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這樣子……哎呀，畢竟是神明的事，算不出來也不要緊呢。”芙甯娜擺擺手。

楚昭沉默了很久，芙甯娜的手擡起又放下：“真的沒關系，糟糕的結果也不必在意，神明的力量可是很強大的。”

卦盤被收起，黑發占蔔師用一種不知是憐憫還是哀傷的表情看向對面的人：“再次緻歉，我無法将結果完全告訴你。知曉結果就意味着改變結果，但是我做不到在幾年間推翻幾百年前的布置，所以我必須要把命運改變的幅度控制到最小，否則我自己也不知道會給楓丹帶來什麼。

“所以，抛開不能說的部分，我隻能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被告席上，那時候就不必再保守秘密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會站在被告席上？我可是神明，誰能審判神明……等等，審判……怎麼會……”芙甯娜忙看向楚昭，卻發現他已解除了封印，站起了身。

“芙甯娜女士，恐怕今天的事要成為另一個秘密了。我想您一定能猜到。趁我現在改變的命運還不算多，我得趕緊離開這裡了。非常感謝您的招待，甜品很好吃。希望我們有朝一日，能在謝幕後重逢。”

楚昭向芙甯娜欠身行禮，走了出去。

芙甯娜起身想追，剛邁出一步又頓住了腳步。

楚昭隐隐聽見房間裡傳來的聲音。

“哈哈哈……審判，盛大的，如同戲劇般的審判，原來……是這樣啊……”

但他隻是歎了口氣，随後加快腳步離開。

視同生命的信念啊……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呢。

楚昭本想先找個地方歇一歇，但是很不巧，還沒走出沫芒宮幾步，從後面就追來了一個人。

“您就是那位占蔔師嗎？”

“……是的，這次是誰找我？”

“那維萊特先生想和你聊一聊。”來者看了看楚昭的神色，禮貌地補充，“當然，如果您現在不方便的話也可以另約時間。”

“不必了，我現在過去。”

剛從水神的會客室出來的楚昭又站在了楓丹最高審判官的辦公室裡。

“歡迎你的到來，楚昭先生。”看着進來的人，那維萊特點頭示意，“請坐。”

“謝謝。”楚昭應聲落座，然後象征性地問：“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我聽聞你剛從芙甯娜的宮殿中出來。在你走後，芙甯娜女士的情緒一度非常激動。為此，我有權了解你們之前發生的事。”

“呃，我無意冒犯，可是你為什麼不去問她呢？”

“芙甯娜女士不應該被這些小事打擾。”

楚昭無語地看着那維萊特，兩人相視無言，然後楚昭發現，面前的最高審判官看起來真的是這麼想的。

“……好吧，也沒什麼。隻不過是她問了我問題，我給了她答案。至于具體的内容，抱歉，您也應該知道，這種事一般都應該保密。”

“和楓丹的預言有關是嗎？”

“算是。總之，能說的我都和芙甯娜女士說了，您在這裡逼問我不如直接去問她。”

許是看出楚昭沒有妥協的意思，那維萊特點點頭：“還有一件事，你自稱是從須彌來考察的學者？”

楚昭很熟練地解釋：“是的。考察是此行的主要目的，這個應該不需要什麼官方許可文件吧？”

那維萊特看上去竟然思考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如果你想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不，我沒這個意思。”楚昭連忙否認。

然後他看見那維萊特似乎笑了一下：“抱歉，我隻是開了個玩笑。”

楚昭下意識以為他要接一句“怎麼？不好笑嗎？”，于是馬上接着說：“好笑……啊不，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

說到一半反應反應過來的楚昭在心裡狠狠地把某個人的小人揍了一頓。

終于，經曆了種種波折後，楚昭最後還是在天黑前走出了沫芒宮，找到了旅館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