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給自己倒了杯茶,順便給空和派蒙也各倒了一杯,然後靠在椅背上欣賞艾爾海森的可能一輩子隻有一次的辭職大戲。
實際上,艾爾海森的辭職過程非常順利。他隻是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教令院現在不是非我不可,我也無意繼續當代理大賢者。”
納西妲爽快地同意了:“好吧。但是之後你依然要做好書記官的工作哦。”
“他會做才怪。”派蒙用自以為很小聲實際上其他人聽得清清楚楚的音量吐槽,被空按住了。空尴尬地笑了笑,艾爾海森也許是辭職成功心情好,并沒有計較。
他起身離開,走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楚昭帶來的書。
“《曆史學研究導論》《提瓦特基礎知識大全》……你什麼時候對這些有興趣了?”
楚昭喝了口茶,淡定地回應:“不是給我自己看的。以及,我現在不是很想看到不用加班的人在我面前晃。”
“好吧。”艾爾海森推門,最後還說了一句,“如果你的提案要執行下去,賽諾和提納裡可有的忙了。到時候或許我們能一起看他們加班。”
楚昭輕笑一聲,看向這間屋子裡的其他人:“那麼,請問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短短一個早上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其實不全是早上……說來話長……”空撓撓頭,看向流浪者。
“啧,我來說吧。”流浪者開口。
昨晚楚昭把他帶回家後不久就去休息了,順便拜托他明天早上給自己留點吃的。流浪者在家找了一會兒,發現除了緻死量的糖居然沒什麼别的東西能吃,所以打算出去買點菜。
在路上,流浪者聽見有幾個教令院的學生在讨論稻妻曆史政策的話題,不僅史實有誤,而且完全沒說到關鍵。他聽了一會兒後忍不住甩出一大段話,從史實到分析一一羅列,邏輯清晰,角度多樣。
他說完就走了,但是那些學生都在讨論他,并且一緻認為他是教令院因論派的。這個言論越傳越廣,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成功讓因論派多了一個不存在的學生。
今天早上納西妲為此把他叫到淨善宮,笑眯眯地告訴他将錯就錯,把他以“阿帽”的身份塞到了教令院。
“說起來,楚昭也是因論派的呢。你不想看看他曾經寫過什麼嗎?”
于是流浪者去找楚昭的論文,路過的空因為好奇也加入進去,但是兩人發現不僅最近幾年進入教令院的人幾乎完全不知道楚昭的存在,他的論文也隻有寥寥幾篇。
在這個時候,艾爾海森叫空去幫忙。他們從資料室裡翻出來成堆成堆的手稿,署名全是“楚昭”。
艾爾海森告訴他們,之前的大賢者忌憚楚昭的想法,于是封鎖了他們認為有威脅的文章。
空認為這些東西應該讓因論派的人知道,于是他們去找了納西妲,放出了楚昭寫過的所有論文,隻留下提案等不方便公開的讓楚昭自己處理。
因論派的人本來就少,楚昭的方向更是小衆中的小衆。但是因為他寫的太有道理了,所以短短幾個小時,不僅因論派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楚昭,再加上幾年前認識楚昭的人出來添磚加瓦,可以說大半個教令院都知道了。
楚昭冷靜地聽完,冷靜地喝完一杯茶,冷靜地再給自己倒了一杯,冷靜地歎了口氣,冷靜……冷靜不了一點地扶額:“所以,這算是自己的回旋镖終于打到了自己身上?還挺幽默。”
“呃,我們也沒想到他們會那麼狂熱。現在怎麼辦?”派蒙小心翼翼地問。
“涼拌吧。”楚昭一本正經地回答,“有一句話叫,事已至此。反正都這樣了,隻要他們别拿着不說人話的論文讓我改就行。”
“比如這種東西?”流浪者指了指那份被人塞進楚昭手裡的論文。他剛看了幾行,認為不是自己看不懂提瓦特語就是寫的人腦子有點問題。
“啊,這個啊,有人硬塞給我的,我還沒來得及看……”楚昭拿過來看了一眼,楚昭沉默,楚昭歎氣,“還好我已經畢業了。在我還在教令院的時候,能寫出這種垃圾的人早被我罵得狗血淋頭了。”
“哦?可以讓我看看嗎?”納西妲有些好奇。寫的爛的常見,但是爛到一定程度的可不多見。
納西妲看了一眼,納西妲堅持着看完了整篇論文,納西妲也沉默了。
“唔,這位同學……他的想法很新奇……”
“嗤,你不如直說他寫出了正常人都想不到的……可以直接扔進垃圾桶的東西。”
楚昭很冷靜地再次喝完了一杯茶:“我當時就應該把論文扔回去,而不是答應之後再找他。改這種東西不如直接要我的命。”
納西妲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就要做到哦,阿昭。”
“咣——”楚昭手一滑,杯子直直砸在桌上,發出巨響。
“抱歉,手滑。”楚昭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想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但是其他看熱鬧的人覺得這很有樂子。
“哦,原來是手滑啊,阿昭~”空先用賤兮兮的語氣調侃。
派蒙連忙跟着喊:“這個稱呼還挺好聽的,阿昭。”
楚昭聽見連身邊的人也發出一聲輕笑:“阿昭,我也可以這麼叫你嗎?”
納西妲有些不解幾人的反應:“人類之間這麼稱呼對方,難道不是在表示親近嗎?是我理解得有問題嗎?”
楚昭閉了閉眼:“不,是這樣沒錯。但是……算了,随你們吧,愛怎麼叫怎麼叫。”
“你妥協得好快哦。”派蒙見好不收。
“我妥協得快你還不樂意了?”
“沒有沒有,但是我本來以為你會掙紮一下的,畢竟,那個,按照璃月的話來說,這種稱呼應該是喊小孩子的。”
“嗯?”楚昭有點奇怪,“那不是更沒問題了嗎?”
見到幾人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楚昭無奈地抽了抽嘴角,視線掃過一圈:“我總共也才活了四十多年,不是四百年,更不是四千年。在座各位應該沒有比我小的吧。”
“呃……”
“啊……”
“……”
衆人迷之沉默。
“好像确實哦……”
空扶額,就算是來曆不明的派蒙,也至少不會是隻有幾十年的壽命,說不定比其他兩個人的年齡更大,自己更不用說,旅行了不知道多久。
這麼一看,楚昭确實是年齡最小的,但是平時相處的時候完全意識不到……
“好了,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楚昭輕敲桌子,打斷幾人的沉思,“稱呼什麼的我其實無所謂,剛剛隻是太突然了被吓到了而已。”
“那麼,納西妲,首先我想問一下,剛才艾爾海森說的善後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