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而且即便是以我的權能，也隻能在你們被困時把你們救出來，而不能直接解決掉這個空間。”納西妲同意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我用于穩定世界樹的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那裡，隻是不确定具體的存在形式。”

“進去之後的情況或許會和空以及派蒙遭遇的不同，我會一直在外面關注，你們量力而行就好。對了，還有一件事，直接告訴夢中的人他在夢裡是很危險的行為，最好不要這樣做。”

“不過我對這種事的接受程度還挺高，如果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可以直接告訴我真相，雖然不保證成功率，但是能保證存活率。”

“存活率……好吓人的詞。”派蒙吐槽道。

一路商量着，他們終于在空的帶領下來到了他被困的地方。

“對了，還有一點，夢境是會變的。如果沒有及時從上一場夢境脫離，就會進入下一場夢。”在進入之前，空突然想起來這件事，連忙說出來。

楚昭點頭：“我知道了。另外，你和派蒙已經經曆過一次，理當不會被再次卷進去，如果出現意外事件，就靠你們和納西妲了。”他先一步進入了這個空間。

流浪者緊随其後。“後進去的人會進入先進去的人的夢境……希望你們的猜測是對的。”

“這家夥……空，我們也快跟上！”

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後，幾人落到了地面上。

“啊啊啊救命啊我變成鬼了——”派蒙看着自己透明的手發出驚恐的尖叫。

“安靜點！”流浪者叫停派蒙，伸手試圖觸碰周圍的物品，結果不出意外地直接穿了過去。

空也在周圍轉了一圈：“看起來我們變成類似于幽靈的東西了，也不知道楚昭能不能發現。”

“去試試就知道了。”流浪者說完就向前走。空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遠處有一群人走來，連忙叫上派蒙跟上去。

這附近一帶打眼一看，就是荒無人煙的地塊，孤零零地立着幾座平房。離這裡最近的炊煙遠遠地升起在天的另一邊，唯一有點生氣的隻有那一長隊車馬。

“國師大人，地方到了。”一個近侍在馬車外躬身提醒。

“……嗯。”隔着一層厚重的門簾，裡面傳來一道略帶倦意的聲音，“你們可以返程了。”

“可是您一個人在這裡……”

“我心中有數，不用擔心。按計劃來就好。”

“好。”那名近侍退後幾步，轉頭号令其他人，“所有人原地休整一刻鐘，之後集合，回安陽城！”

“是！”

其他人齊齊地應了一聲，然後解散開來，拿出幹糧啃着。

人在放松的時候總會喜歡說些閑言碎語。在離馬車較遠的角落，幾個人就開始講起這次任務的八卦。

“哎，你們說，陛下突然讓我們把國師大人送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會是……”那人意有所指地停頓，然後給了周圍的人一個“懂得都懂”的眼神。

有人聽不得這種胡亂揣測的話，開口反駁：“陛下還交代我們在路上好好看顧國師大人，你怎麼不說是陛下派國師大人來做什麼秘密任務呢？”

“诶，面子功夫總要做一下的嘛。我聽說啊，前段時間整個大啟靈脈動蕩這回事，就和車上的那位有大關系呢！這不，靈脈的事剛處理完，陛下就下了命令。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去去去，你們别亂說，他們才不是那種人，說不定有隐情……”

“你小子走過的路還沒我吃過的鹽多，我看哪有什麼隐情，想一想就知道嘛，都到這種地方來了，肯定是流放嘛。陛下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隻是流放已經很講感情了，換成是我的話肯定——”

“你們很閑？”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幾人吓了一跳，他們戰戰兢兢地回頭，發現他們口中的“國師大人”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馬車，現在正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國師大人，我們不是……”起頭的那人哆嗦着解釋。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被指定護送國師的隊伍基本上都是新兵，平日裡根本見不到這種場面，難免有些激動。

大啟講究律法，評論朝政本身不算大事，但是他們剛剛說着說着就肆無忌憚起來，最後那段話更是可以以“妄議朝臣并制造謠言”定罪。現在他們隻希望這位國師大人真如傳言中一般好說話。

楚昭沒想到自己為了不打擾其他人，悄悄下馬車，還能撞上這種麻煩。他暗自深吸一口氣，勸告自己冷靜。

“你們應該知道，妄議朝臣是能定罪的。”楚昭垂眸看着被自己吓得趴在地上的幾人，語氣毫無波瀾，“隻不過大多數情況下，計較這種事太麻煩，我懶得做。總之，這次算你們運氣好。另外，别趴在這裡丢人現眼，你們要是敢指着我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倒是反而會高看你們一眼。”

身着黑金長袍的人轉身離去，當真如他所言放過了他們。被吓到的幾人面面相觑，然後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背過身去假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