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成人禮至。
蕭家大宴賓客,上上下下都投身于忙碌之中,站在門口的幾個剛剛成年的蕭家小輩更是臉都要笑僵了。
蕭鼎滿臉沉穩,笑容得體,讓不少人看了心頭一緊,覺得蕭家族長這三個兒子素質不是一般的好。
平常的剛剛成年的小輩們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欣喜或者郁悶之情,而蕭家這個似乎是年少老成,頗有蕭族長的風範。
蕭戰則在大廳之内與諸多來客暢談,不時看看自己的大兒子,笑容滿面。
無數人從面前走過,蕭鼎不說全部認識,但辨出七七八八還是有把握的。
他前段時間很是用功,将與蕭家關系近的勢力的資料,凡是可以探查到的,統統看了一遍。
這些錯綜複雜的資料讓他對于管理一個家族,有了更深層的認知,也更加明白父親這麼多年的不易。
常人隻看見了蕭戰的風光,卻甚少明白他身上的壓力與責任之重。
蕭鼎知道,兄弟三個裡,蕭炎天賦異禀,是日後家裡的支柱,也是帶領蕭家攀上更高地位的唯一人選。蕭厲雖然是第二子,平時也在大哥三弟的遮掩下,沒什麼突出的點。蕭厲待他們幾個都是很好的,沒有黑過臉,自己等人見到的他都是溫和的樣子。可蕭鼎明白,蕭厲真實性情頗有幾分陰狠。
如此,父親的重擔,若真是分擔下來,隻能由他這個大哥來扛。
這些,蕭鼎一早就明白,多年來也是為這個目标努力。
這廂,蕭鼎還脫不開身。
那一邊,蕭炎跟着煉藥師,随意找了個角落窩着,旁人不敢貿然接近,倒是讓他得了個清淨。
藥塵氣質斐然,外表出塵,坐着就像一幅畫,身邊還有一個蕭炎畢恭畢敬,哪怕他坐在最偏的桌邊,也沒人真的敢忽視。
不斷有目光隐晦地在身上掃過或停留,讓藥塵感覺到不舒服的,一律用靈魂力量回敬過去。
中招的人也隻能受着,腦海裡是針紮般的疼痛。
不時有自認地位不一般的家主過來打招呼,藥塵也興緻怏怏,隻是不失禮節,倒也沒落這些家主的面子。
蕭炎就在一邊補充交談,藥塵不方便或者不想開口,他作為老師的唯一底子,自然不會眼見着冷場。
“百聞不如一見,蕭家小友果真年少有為。”
也有笑眯眯的家主看接近煉藥師無法,便奉承了蕭炎兩局。
索性此人隻是個小家族的家主,身份地位都不足以代表什麼,不然,容易讓旁人以為,蕭炎已然受重視到了,連各大家族都為之動容的地步。
蕭炎也不怯場,雙手抱拳,也同樣回了一禮。
他那雙漆黑的雙眼,真真讓在場的衆多非蕭家人難言。
“各位家主海涵,家師近來忙于修習,略有疲乏,不便暢談。”
蕭炎這番話一出口,在場的諸位也不好硬是上前與其攀談,便也互相寒暄一陣,散了罷。
這群人走後,蕭炎轉身,臉上表情立馬生動起來。
他方才刻闆的模樣還是照着父親平日裡看事務時的樣子模仿的,一臉凝重,不便接近。好在蕭炎年紀小,即便是故意深沉,也隻是看着穩重,沒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蕭炎眉眼間都是得意,嘴一咧,牙齒都露了出來。
“老師,我做的不錯吧!”
這番邀功的姿态,旁人若見了,指不定以為他做了什麼大事。
藥塵一邊吃着點心,一邊點頭。等他把嘴裡的食物咽了下去,方才說:“嗯,做的不錯。”
自家老師懶洋洋的姿态,讓蕭炎直想往他身邊湊。
他自己也說不明白,就是喜歡看見老師什麼都不想,懶懶散散的模樣。一見到這樣的師父,蕭炎就覺得,隻要能讓他老師一直這樣下去,他做什麼都願意。
每次想到這裡,蕭炎都覺得有些許不對勁。
但長此以往,便也不多想了。
這天下午,藥塵讓蕭炎去接替蕭鼎的工作,蕭炎滿臉扭曲地去了,蕭鼎如釋重負地走到他面前。
蕭鼎疲累地行了個禮。
他行完禮才發覺有什麼不對勁,立馬擡起頭,道:“先生見諒,我已經對着外人笑了半天了,現在見人就想行……”
“咳咳咳咳咳!”
蕭鼎話還沒說完,馬上咳嗽起來。
他都成年了,還當着弟弟的師父的面,如此抱怨,真是太不成熟了!
藥塵笑道:“無妨。”
他領着蕭鼎來到偏僻一點的地方,四下無人,正是談話的好時機。
“你和蕭厲也算是我看着成人的,雖然不是從小到大的緣分,卻也不是匆匆的情意。”
藥塵緩聲道。
蕭鼎猛地擡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先生……”蕭鼎吞吞吐吐,“不、不用、先生不需要再給蕭鼎什麼東西了……”
他越是着急,越是說不清楚。
藥塵不等他說完,直接從納戒裡拿出一個卷軸。
蕭鼎感受着煉藥師手中,那本卷軸上強大的木系氣息,突然間沒了言語。
煉藥師沖他淡淡一笑。
…………
夜晚。
諸位長老給蕭戰敬了酒,他來者不拒。
酒水的香醇氣息以及醉人的氣氛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