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藥塵把這些勢力所交付的賠禮,除了一些魔獸的血肉外,都送進了蕭家倉庫後,蕭戰又花大價錢買來了一三品丹方,着人送予煉藥師。
藥塵倒是沒有心理負擔地收下了,那些血肉也都交給蕭炎,要他烤熟,加餐。
烏坦城,時間仿佛凝固一樣,平淡安穩的生活如同蠶絲,把蕭家包裹住。
轉眼,兩年過去。
這兩年,蕭厲也舉行了成人禮,并且達到了鬥之氣九段的成就。
而蕭炎,更是每年一突破,這還是在藥塵有意要他穩紮穩打,不露鋒芒的基礎上,取得的成績。
如今的蕭炎,是二星鬥者,聞名烏坦城。
藥塵也尋個機會,将自己珍藏的功法交與蕭厲。
兩兄弟約好了,成年後便去闖蕩,留在蕭家終究是走不出舒适圈。
于是煉藥師又交與二人一人一枚玉符,隻是囑咐,遇見生死存亡的危機,便試試看能否化險為夷,但玉符終究還是外物,真正能把握生死的,隻有自己。
兩兄弟的決定,除了蕭戰和煉藥師,無人知曉。
而蕭炎這些年心思通透多了,也似乎有所感知,看着兩個哥哥與平日裡無二緻的笑臉,沒由來地怄氣。
他一生氣,話就少。
兩年前的蕭炎氣急了就開始無理取鬧,撲倒兩位兄長身上張牙舞爪。
可随着實力的增長,自身的逐漸成熟,蕭炎把這些孩子氣的舉動一點一點地藏了起來,他學會收斂自己的力氣,收斂平日裡的張狂的言語,連臉上的屬于孩子的多變的表情都少了許多。
這些變化,蕭戰、蕭鼎蕭厲,以及煉藥師,是看在眼中,疼在心裡。
當年那個活潑靈動的孩子,終究也慢慢長大了,變得穩重起來。
他們既想蕭炎永遠像個孩子,無憂無慮,又想讓他快些長大,能保護自己。
這樣的矛盾,讓這幾個人總是暗中感歎,他們的那個乖兒子/弟弟/徒弟是真的變了。
蕭炎生氣,便連肉也烤不好了。
炙肉也是帶着一絲焦糊味,相比往日那鮮嫩多汁的滋味,肉質要硬許多。
幸虧藥塵不挑嘴,自打蕭炎手藝有所提升,他每次做的食物都有一半進了煉藥師的胃。
蕭炎這小子,總以為他老師偏愛口舌之欲,以至于花費過一些腦筋去研究提升食物滋味的方法,好讓煉藥師難以拒絕他的投喂。
而煉藥師又往往面對徒弟的供奉毫無抵抗,每每想到徒弟滿臉嚴肅地烹饪,都覺得頗為有趣,于是對他做的食物都自帶濾鏡。
這樣的師徒在投喂這件事情上達成了詭異的平衡。
以至于蕭鼎蕭厲從最開始的啧啧稱奇,到如今的見怪不怪。
一日,天氣有些悶熱。
藥塵用竹簽紮了一塊肉放到嘴裡咀嚼片刻,歎道:“心不靜啊,徒兒。”
蕭鼎蕭厲在一邊說着小話,蕭炎坐邊上不吭聲。
這場景,頗為尴尬。
藥塵本來也不想管,奈何這小子心情不好就開始自閉,瞧着還有些可憐的意味。
蕭炎聞言,眨了眨眼睛,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沒辦法開口。
他用手指捏住了盤子的邊緣,想把這盤略有瑕疵的肉拿走,又覺得此舉略有不妥。
于是在矛盾中,他僵硬片刻,擡眼看看藥塵,又陷入了沉默。
煉藥師瞧他這小模樣,咧嘴笑了。
這快成年的小崽子,心裡揣着事情,又隐藏不好,便總會做出一些怪異的舉動。
藥塵托腮看他,把蕭炎看的渾身不适。
終于,蕭炎開口道:“老師為何……這樣子看我?”
聲音夾雜着莫名的羞恥。
藥塵眼睛一彎,笑出聲。
這個年紀的蕭炎,有着少年的純情和成人的羞恥心,讓煉藥師覺得有趣極了。
他心中惡趣味漸起,于是沒吱聲,偏要盯着蕭炎看。
蕭炎被看地耳垂通紅,幾欲開口,卻又不知說什麼。
說“别看我了?”聽着太弱氣。
什麼都不說,又沒辦法阻止自家老師這為師不尊的行為。
于是蕭炎幹脆轉了個身,這次面前,就是竊竊私語的兩兄弟。
蕭炎:“……”
感覺更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