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是哪兒……”

當蕭炎醒來時，眼前是有些陌生的景緻，鼻尖萦繞的淡雅幽香讓他熟悉地忍不住深嗅。

閉上眼，仿佛置身于庭院，院子裡一叢叢的藍紫花草，即便是沒有風，也能聞到那股幽香，絲絲縷縷，繞着人轉。

記憶漸漸清晰，蕭炎回想起昨日發生之事，想起了回到蕭家後發生的一切，嗯，直到喝醉前。

喝醉後發生了什麼，他是真的不太清楚了，隻記得迷迷糊糊地，老師定然是在他身邊，照顧他。

念及此，蕭炎捂住雙眼，在床上打了個滾。

“老師……”

舌尖輕拍在齒上，一觸即離，溫柔地不可思議。

念出來時，整個人都放松了，仿佛被老師抱着輕輕安慰。

蕭炎又翻了個身，轉了回來。

宿醉後難得這麼舒坦。

蕭炎心想，老師這酒的确是佳釀，難怪桌上那群人一個勁兒搶着喝。

蕭炎再睜眼時，已然意識到了，這裡是他的房間，不過沙漠裡建的房屋，顯然與烏坦城那種内陸房屋大不相同。

屋内燃着香。

蕭炎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這才走了出去。

還沒走多遠，就見自家老師和父親說着話。

煉藥師似有所感，回身望他，他轉身的那一刻，蕭炎隻覺得所有的晨光都在他一人身上，光芒映着他的側臉，讓他看起來有些模糊，有一種飄渺感。

藥塵笑着招呼他過來。

“醒了？”

“醒了。父親，老師，早。”

蕭炎也是先向兩人打了招呼，才一臉後怕地問道：“老師，昨晚是你把我帶回來的麼？”

煉藥師矜持地點頭。

又來了。

蕭炎暗笑道，自家老師除了兩人相處時有些散漫，其餘時候都要維持着他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蕭戰拱了拱手，微羞恥道：“勞煩先生，真是失态了。”

藥塵又隻是微微搖頭，輕聲道：“無妨。”

三人聊了一會兒，又有人走了過來。

蕭厲看來是精心拾掇後才出來的，一點兒也瞧不出昨晚醉醺醺倒在地上的樣子。

蕭炎下意識揉了一把後腦，摸到了一頭亂發，忍不住看向自家老師。

他的眼神熟悉極了。

藥塵偏過頭，不去看他。

蕭炎用手指勾住藥塵的袖子，輕輕拽了拽。

仿佛拽住了藥塵的心。

蕭厲眼尖看到了，卻很是謹慎，半點兒在意都未流露出。

蕭炎得不到回應，有些賭氣。

但是父親與二哥還在此處，他也不便直接控訴，隻得忍住。

蕭戰道：“炎兒，别調皮了。”

蕭炎撇嘴，道：“哪裡？”

蕭厲笑着說：“說你長大了，你卻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說你沒長大，卻已經這麼高了。”

蕭炎對比了一番自己與其餘三人的身高，皺眉道：“我好像是這裡最矮的……”

蕭戰哈哈直笑：“你還有的長呢！”

蕭炎撓了一把頭發，還是有些不舒服。

藥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安慰道：“稍後去我那。”

蕭炎雙眼發亮，忙點頭：“好好好。”

蕭厲不着痕迹地倒吸一口氣，而後笑眯眯地問道：“小炎子，今晚要不要和大哥二哥切磋一下啊？”

“今晚麼？”

“順便咱兄弟三人好好聚聚。”

蕭炎同意了。

而後，幾人分開，蕭炎走在煉藥師身邊，神情放松，娴熟自然。

蕭厲看着他二人的背影，也沒敢多看，迅速收回了視線。

傍晚，果真如蕭厲所言，兄弟三個拳腳并用拳拳到肉，很是不留情地切磋一番。

蕭炎被兩人聯手制服，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欺負人了啊大哥二哥！哪有你們這樣的？”

蕭鼎有些心軟，按着幼弟胳膊的手不自覺地放松一瞬。

這短暫的機會被蕭炎捕捉到，立刻掙脫翻身，把蕭鼎掀翻。

“好小子！”

蕭鼎被掀翻了，也不惱，躺在地上哈哈直笑。

蕭厲揉了揉手腕，笑眯眯地也不說話。

蕭炎嘀咕道：“你們也太欺負人了。”

蕭鼎解釋：“我們這也是為了檢驗你的曆練成果。”

“現在檢驗完了麼？”

蕭鼎如實回答道：“檢驗完了，不過我和你二哥都很好奇，小炎子，你跟哥哥講講，藥先生怎麼帶着你到處曆練的？”

蕭炎嘿嘿直笑：“這可說來話長了。”

蕭厲突然插話道：“沒關系，時間還長，慢慢說，我和你大哥都很想知道，小炎子你這些日子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蕭炎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珠子一轉，咳嗽一聲，道：“诶呦，我這身子好疼啊。”

蕭鼎忙站起來，用膝蓋頂他的屁股。

“别扯閑，說正經的！”

蕭炎耳朵都紅了：“怎麼還動手？我都不小了！”

“你在哥哥眼裡永遠都是小孩，踢個屁股怎麼了？”

蕭炎說不過他，哼了一聲，隻能将一路上的奇遇緩緩道來。

時間在他的講述下點滴流淌，不知不覺聊到了白衣女子小醫仙。

蕭厲忙問道：“那位小醫仙聽着倒很是淡雅，你這小子就沒動心？”

蕭炎用怪異的眼神望着他，道：“我和她是好朋友，二哥你怎麼這麼想？”

蕭厲抱臂道：“都是年輕人，你這小子難得碰到個年輕姑娘，真的沒有什麼别的想法？現在就咱們兄弟三個，你有什麼想法盡管說出來。”

蕭炎笑道：“二哥，你想多了，我現在腦子裡全是想要變強的想法，哪裡有空想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