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也是毫無準備,直接被雪白袖子捂住臉,趁機深嗅,滿鼻藥香。
而對于煉藥師而言,做完了這些,他的心情有所緩和,腳步都輕快幾分。
身前人匆匆走着,自己顯然落後一些了。
但蕭炎卻咧開了嘴,無聲笑了起來。
無論是全神貫注煉制丹藥,如霜劍出鞘的他,還是平日裡略有散漫,甚至還有些惡趣味的他,都是蕭炎心中最珍視的。
自家老師對自己的小脾氣,蕭炎全盤接受,甚至還很喜歡。
這讓蕭炎有一種,和老師關系尤為親密的安全感,若是有一天,老師真的不再對自己做這些,那他才真的要接受不了了。
邊這般漫無邊際地随意發散思維,邊加快腳步,蕭炎追了過去,跟在煉藥師身邊。
他親昵道:“老師。”
煉藥師瞥了他一眼,方才那一袖子,也讓煉藥師出了氣,于是也不再計較方才青年有可能走神沒仔細學習的舉動。
“怎麼?這回又敢直視我了?”
蕭炎嘿嘿尬笑:“老師,我剛才那是被老師煉藥時的風采震住了!絕對不是因為心虛!”
花言巧語。
藥塵心想,這孩子不莫名害臊的時候,話是真的多,還特别喜歡捧着他。
“是麼?”
青年用力點頭:“是啊!”
藥塵也沒說相信與否,隻是托着丹藥,給了蕭炎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要他自己領會。
蕭炎表示,自己絕對沒有撒謊,并拍了拍胸口。
藥塵被他逗笑了。
眼瞧着前方便有蛇人族侍從等候,師徒二人也不再戲鬧,恢複了穩重。
在侍從們大氣都不敢多出的詭異氛圍中,師徒倆再度踏入大殿。
四位長老目光熱切地看着煉藥師,在觸及其掌間火焰中那一枚渾圓的丹藥後,大長老直接躬身,道:“多謝前輩!前輩大恩,莫敢相忘!老身代表蛇人族感謝前輩!”
藥塵擺擺手,一股輕柔力道将老妪從彎腰狀态托直起來。
“無妨,交易罷了,不必如此。”
緊接着,正滴溜溜地在森白火焰中兀自轉動的融靈丹,便被力量裹挾着飛向大長老眼前。
大長老雙手在丹藥下捧着,藥塵見此,松開了靈魂力量的控制,融靈丹便落入大長老掌間。
這丹藥一入手,大長老便驚詫地感覺到其藥性非凡,堪稱完美的品相。
“不愧是前輩,如此完美的丹藥,老身平生罕見。”
此言非虛,大長老是真的沒有見過多少高階丹藥,何況,那些丹藥與眼前這枚相比,就如同螢火與皓月的區别。
蕭炎在自家老師身側後面一些,聞言,面上略浮現一抹得意。
當初在黑岩城,雖然也被一些一品、二品煉藥師吹捧過,蕭炎卻仍舊覺得自己做的不算盡善盡美。
畢竟,誇獎對于蕭炎來說,也算是一種鞭策,提醒他未來的路還很長,不能沉溺于現狀。
可若是有人誇了自家老師,蕭炎卻覺得比誇獎自己要開心地百倍千倍!
對于藥塵而言,六品丹藥倒還真算的是輕松了,他連藥鼎都不必拿出來。
随意擺手,藥塵道:“接下來的事,你們蛇人族自行解決,我與徒兒還有要事,便不再過多停留了。”
大長老卻也不再多挽留,帶着其餘長老以及留下的統領,對煉藥師再行一禮。
于是,師徒二人就這般飛離蛇人族,再度趕回蕭家。
他們此行迅速,若說浪費時間,還是趕去之時乘坐的魔獸駕攆占了大頭。
因此,不過一日,兩人又化作流光匆匆回來了。
歸來之時,蕭鼎正帶着手下的傭兵訓練,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擡頭望天,隻見蕭炎身後紫雲翼舒展,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蕭鼎先是對着旁邊的煉藥師恭恭敬敬地打了個招呼,而後對着蕭炎笑罵道:“小炎子,你這什麼眼神?看你老哥熱鬧?”
蕭炎嘻嘻笑道:“這居高臨下的視野果真不錯!”
藥塵對于蕭家兄弟的打鬧見怪不怪了,兀自到了平地,尋了個座椅,安坐下來。
蕭炎仗着紫雲翼,在半空調戲蕭鼎,氣得蕭鼎拿起最長的槍,在下面亂捅。
于是蕭厲到來時,見到的就是傭兵們聚在煉藥師較遠的那一邊,一邊嘀咕,一邊看着兄弟二人的鬧劇。
換作平日,這幫痞子般的傭兵定然不會隻小聲嘀咕,隻是煉藥師哪怕隻是簡簡單單地坐在了另一側,都足夠有壓力了。
蕭厲無奈搖頭,看着大哥三弟玩得不亦樂乎,便也不再去湊那個熱鬧,見煉藥師悠閑地靠坐在椅子上,他笑眯眯湊過去,先是打了個招呼,而後借此機會,将自己修煉時遇到的一些問題全盤托出。
藥塵也耐心解答,兩人倒真地好似一對尋常師徒了。
天上的蕭炎還在躲避着長槍,心有所感,向着自家老師那兒一望。
隻見二哥與老師談笑生風,相處融洽。
他猛地一滞,被下面的蕭鼎逮着了機會,一槍打在了小腿上。
這一下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卻也有些疼啊!
蕭炎不禁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