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要成親了”
“有了老師的承認,我才安心。”
“我感受到了,召喚……”
“老師,我要離開了,結束,也許也是一種新的開始。”
……]
“老師!老師!你在想誰?”
藥塵輕聲道:“蕭炎……”
還在不斷輸出的青年看似失去理智,實則不放過自家老師的任何動靜,聞言,聲音忍不住放低,而後語速也慢了起來。
“在想我?”
蕭炎一張清秀的臉湊的極近。
藥塵一巴掌捂在蕭炎臉上,身子一顫,便脫離了蕭炎的禁锢。
“在想你這段時間的努力能否奪得煉藥大會的第一名。”
蕭炎高聲問道:“老師你就是在想這個?!”
藥塵偏了偏身子,斜着睨了蕭炎一眼,道:“這次大會可不似以前那般,你若是得不到第一,我有什麼臉面去給第二名頒獎呢?”
蕭炎被他這輕飄飄的眼神弄得渾身打顫,怒氣壓不住。
“我必然會奪得第一!”
藥塵歎口氣,道:“此地的煉藥師公會有一個習俗,長輩會帶着家中幼子祈願,求取名次。你若是能讓我徹底放心,我還何必要帶你來這些地方……”
蕭炎被他氣笑了,道:“老師你還想蒙我,你向來不信神佛,帶我來這些地方也不過是……”
藥塵氣定神閑,“嗯?”了一聲。
“是……”蕭炎吞咽了下,道:“你以前對我都很放心的,我參加家族族比時,也不曾弄這些……所以這次……真的是因為對我沒信心麼?”
孩子被打擊到了。
嚣張的氣焰煙消雲散。
藥塵心下微松,解釋道:“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這次大會若是可以奪冠,會更加耀眼,整個帝都的目光都會在你身上彙聚。為師告訴你這些,也是希望你不要緊張,帶你來這些地方,自然也是因為想讓你以一個放松的心态去參加比賽。”
蕭炎猶豫道:“真的?”
藥塵摸摸他的頭,低聲道:“真的。”
青年委屈地問:“那方才老師你真的在想這些事麼?我……你真的在想我麼?”
藥塵低聲道:“在想蕭炎。”
蕭炎嘀咕着:“我準備的也很充分了,老師你要對我有信心啊。”
藥塵“嗯”了一聲,道:“我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三言兩語就被哄好的孩子被吃的死死的,甚至燃起了鬥志。但不知怎的,青年本來凝實的視線飄忽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而後裝作不經意地提道:“方才我所言,老師答應麼?”
藥塵便作回憶狀,不着痕迹地笑了一瞬。
[“我隻想要老師的認可。”]
答應,怎麼能不答應。
謀劃至今,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答案罷了。
這般不設防的憧憬與信任,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啊。
“我答應了。”
那一刻,藥塵甚至感覺面前這小子漲成了粉紅色。
蕭炎低聲哼哼道:“不許變了。”
藥塵被他逗笑了,胸口酥酥麻麻,被他這副神态刺激到了,渾身妥帖。
“不變。”
青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拽住了藥塵的袖子。
“走吧老師,走吧。”
藥塵仔細瞧他,他還害羞着大踏步往前走。
“已經耽擱了好一會兒了,青鱗他們該等着急了,咱們快些,快些!”
也不戳破他,藥塵被他牽着往前走。
方才停留之際,周圍人熙攘經過,不曾有人注意到他們,他們師徒二人仿佛與世隔絕一般,所言所行都不似常理中的師徒。
如今再度回歸人間,藥塵仿佛被塞進石磨裡狠狠碾過一遍,一些心思被碾碎了,再融入體内,讓他慚愧不安。
對着這個孩子,想着那個人。
藥塵斂眸,合該考慮自己真正的心意了。
他一邊為蕭炎無論是何環境,都能堅韌生長的頑固所折服,也為蕭炎如今的順服與曾經的難以把握而迷惑。
他心思不純粹。
他問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