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族。
古界之内,看見炎族、雷族之人早已是尋常。
三位族長于殿内商議。
蕭炎雖得到源氣,但世間并非僅有這一縷源氣,陀舍古帝玉聚齊,仍然可得到饋贈。
“藥族那位已出關,突破至九星中期。”
炎燼神情複雜,卻也不是犟嘴,到底還是服輸道:“他超越了我等,藥族的等待,是正确的。”
“蕭炎去過藥族了,看來藥族的确有所改變,否則,以他的性子,肯定要鬧個天翻地覆。”
雷赢肯定道:“是極。”
三人談論許久,終于将話題扯回正道。
“藥族的古玉,應該在那一位的手裡吧。”
古元思忖道:“哪怕是魂天帝,想要強奪古玉,恐怕也是不容易。”
炎燼揣摩道:“魂天帝不會輕易放棄的。”
“嗯。”
“無論他接下來有什麼手段,我們都隻能被動應付,決不能讓他得到剩下的陀舍古帝玉。”
……
天府。
玄空子在蕭炎後方出現,面對着熟悉的衆人,面露苦笑。
見他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大家還是放心了許多。
蕭炎看着還是陰沉沉的,似乎此行前往藥族,并沒有什麼收獲。
簡單告了别,回到了屬于他和老師的孤峰之上。
衆人見他毫不留戀地離開,也習慣了,當下圍住玄空子,七嘴八舌地問起情況來。
殿内,玄空子喝了數盞茶水,多說些話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隻是,不潤潤喉嚨,他怕自己堅持不下來。
“事情的經過便是這樣了。”
蕭鼎當即拍桌怒斥:“他是仗着自己位高修為深厚,便不肯承認自己犯下的錯麼?”
蕭厲安撫道:“大哥,或許還有其他可能。”
蕭炎不可能輕易放棄,為何他能就此饒過那位藥族神子,毫無收獲地回來了?
其中必有隐情。
就憑蕭炎對藥聖的執念!
蕭晨悶聲不語,這位蕭家老祖宗對蕭炎最為認可,自從蕭炎受打擊,看見愛人身隕後,便也更沉默了。
風閑皺眉:“蕭炎沒說什麼麼?”
玄空子:“他倒是說過,總不能和那神子打一架逼問出答案吧?”
紫妍一臉莫名:“這種事難不成蕭炎幹不出來?”
小醫仙點頭:“蕭炎絕對幹得出來。”
紫妍肯定道:“蕭炎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那神子定然也不同尋常。”
蕭厲推斷:“三弟既然說,總不能和那神子打過一場,或許是這位神子本身,有什麼特異之處,讓三弟不願與他對峙。”
玄空子搖頭:“我不曾見到神子,霧峰的霧氣,未達到鬥聖根本難以抵抗。即便是達到鬥聖,普通的低星修為甚至無法達到山頂。”
蕭鼎哼了一聲:“神神秘秘,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蕭厲無奈,大哥對藥族,尤其是那神子,敵意頗深。
“對了,玄老。”蕭厲突然道:“您提到過,霧峰山腳下,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藍紫色的花海。”
玄空子點頭,而後微微失神,似乎想起了什麼,才道:“我也是後來才想到,這花,應該是藥塵以前栽種過的吧。”
蕭家人皆知那花。
蕭鼎甚至眼眶濕潤。
蕭厲啞着嗓子:“是。”
玄空子歎息:“那就沒錯了。蕭炎見了那花,看了良久。”
蕭鼎:“三弟是想起了先生。”
風閑手指輕敲扶手,道:“蕭炎也曾用那花釀酒,苦的很。”
藥塵非要給他嘗。
這下好了,處處都是回憶。
睹物思人。
蕭鼎那點兒哀傷還沒等醞釀,也想到了蕭炎喜歡把苦酒給他們喝,下意識咋舌,似乎嘴巴裡還殘留着些許苦澀。
嘴巴哭,心裡也苦。
苦不堪言的蕭炎正蹲在樹下,拿着小玉鏟挖土。
樹下藏了幾壇苦酒,之前想全取出來,和大哥二哥共飲,可惜大哥似乎有些勉強,蕭炎便多提了幾壇别的美酒,也因此剩了幾壇苦酒埋在樹下。
釀酒時,被老師看見了,還被敲了好些下腦袋。
挖了好一會兒,才把酒取了出來,他也不嫌髒,坐在滿是泥土的地上,把酒壇放在一邊,取出老師留下的靈魂之花,低聲訴說。
“我見到他了。老師與他是舊識麼?我不敢出手,怕老師你和他有什麼别的聯系,而且,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蕭炎望天,望花,唯獨望不清自己的心。
說到底,他那時已經極為氣憤了,換做面對的是旁人,早該動手了,可在那雙眼眸的注視下,蕭炎……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