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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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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萩的眼睛。

他想。

谷川春見盤腿坐在草坪上,看着泛着紫色的天空有些發愣。黎明前的夜色逐漸開始消退,從深邃的暗藍色開始,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更加淺亮,泛起了柔和的紫色。

這種顔色很像萩的眼睛。

太陽緩緩上升,谷川春見在初升的日光中半合上眼,他腦子裡什麼都沒想,隻是單純地聽着秋風卷席着樹葉的聲音發着呆。

直到天空變成了剔透的藍色,直到一股煙味落入他的感官系統。有人站在他的身後,輕聲詢問:“發什麼呆呢?”

谷川春見扭過頭去,看到了叼着煙的松田陣平,他愣了愣,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抱歉抱歉,時間到了嗎?”

“還沒有。”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指了指谷川春見背面的褲腿,“沾上草了,這裡。”

“诶诶?哪裡?”

“啧,别動。”

松田陣平蹲下來給冒失的同期拍了拍褲腿,吐槽道:“谷川你的領帶也是歪的,自己弄弄。”

“啊??是、是嗎,抱歉,我沒注意到。”

“……”松田陣平歎了一口氣,“你很緊張嗎?”

“……”

他站起身,将越整理越亂的領帶從谷川春見的領口抽了出來。香草和辛辣的煙味伴随着微弱的雪松撲面而來,松田陣平嘴裡叼着的煙灰安靜地落下,卷發男人一言不發,給同樣沉默的同期重新系好了領帶。

這是一個天高氣爽的好天氣,幹燥的秋日裡,天空泛着近乎透明的藍色。

在這種天氣裡下葬,你也會很開心的吧?

萩原研二。

“好了。”松田陣平收回手,“别再弄亂了。”

“嗯嗯。”

“班長和娜塔莉說他們大概十分鐘就到,你去前面接一下。”

“好,千速姐呢?”

“早就來了,你是在這邊發了多久的呆啊?!”

“呃,哎呀……不要計較嘛松田……”

這麼多人來參加你的葬禮,你也一定很高興吧?

萩原研二。

安靜的寺廟内有幾隻鳥雀落在了庭院裡,越沙礫鋪成的石灰白像是一片通往彼岸的河流,幾朵野花靜靜地迎風搖曳,溫柔地朝着秋風吐露着秘密。

不知道為什麼,是接近主殿,谷川春見就越是平靜。

松田陣平的黑色西裝像是一座大山,穩穩地壓在他的視野裡,他走在谷川春見前面,步伐平穩地不像是要去參加他殉職的幼馴染的葬禮。

谷川春見其實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

比起悲痛,他更多的是緊張、慌亂、茫然。

太突然了。

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谷川春見在爆炸的那一瞬間腦袋裡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如果不是身旁的伊達航将他撲倒在地上,說不定他還會被爆炸的餘波波及。

因爆炸而産生的耳鳴如雷一般在他耳畔炸裂開來,谷川春見根本什麼都聽不見,無數同僚從他的身旁飛奔而過,而他的眼裡卻隻有松田陣平。

拿着手機的松田陣平。

嘶吼着的松田陣平。

想要沖進燃燒的大樓卻被攔下來的松田陣平。

沉默地抱着骨灰盒的松田陣平。

穿着黑西裝的松田陣平。

……是他太冷血了嗎?

谷川春見想,為什麼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日式葬禮的流程不算長,辭靈過後,賓客漸漸散去。這次的葬禮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沒有參加,不如說,谷川春見根本聯系不到他們,這兩位同期在畢業後就像是兩滴落入大海的水珠,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谷川春見在收集禦靈前*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這是……!!”

他猛地回想起了什麼,谷川春見拔腿就朝着寺廟外狂奔而去,路過松田陣平的時候連招呼都來不及和他打,男人三下兩步地跳下台階,沖進了還未完全散去的人群中。

“嘶!誰踩、谷川警官?”

“抱歉、抱歉、借過一下。”

“——呀!别擠呀、咦?谷川警官?”

“抱歉,借過。”

“谷川警官在找什麼?”

“沒什麼,抱歉!”

在哪?

在哪裡?

谷川春見氣喘籲籲的在人群中停了下來,他快速地巡視着周圍,不肯放過絲毫蛛絲馬迹,幾乎快把他這輩子所學到的所有偵查知識都用上了,假如還在警校裡,鬼塚教官大概會很欣慰。

很快,他确認了什麼,朝着側門的方向追了過去。那邊有兩道人影,似乎是發現他追過來了,轉頭就想離開。

可惡。谷川春見狼狽地喘息着,他簡直怒火中燒,氣得大喊:“别跑了金發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頭發很顯眼啊!!戴着棒球帽就更顯眼了!!”

“…………喊誰金發混蛋啊你這家夥!!”

來人忍無可忍地停了下來,在同伴沒忍住的輕笑中摘掉了自己頭上的棒球帽。

“喊你。”

谷川春見一手捂着腹部一邊喘息,他跑得岔氣了,結結巴巴地怒罵降谷零:“你就是個混蛋!你……你和景光!兩個人都是!!”

“你們兩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為什麼畢業了就人間蒸發了?!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每次聚會的時候萩原都會吐槽你們永遠不回複他的短信?你們現在連進去看他一眼都不肯進去了嗎?!可惡,好歹……好歹來見見他啊……”

好歹來見見他最後一面。

說着說着,谷川春見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臉頰上落了下來。

然後他看着降谷零幾乎是慌亂地朝他跑了過來,他似乎是說了什麼,但是谷川春見什麼都聽不見,他隻能聽見自己的心髒咚咚跳動的聲音,有一股冰冷的氣息順着他的脊椎爬上來,撕扯着他的靈魂,然後嬉笑着墜落到胃裡。

是啊,見他最後一面。

谷川春見後知後覺到他再也見不到萩原研二了。

他再也看不到萩原研二的笑起來的樣子,再也無法擁抱他。他再也不能跳到他的背上,說萩原研二你這家夥太高了、分一點給我吧。他的笑容、聲音、靈魂,構造成萩原研二這個特殊的個體所有的一切,都在炸彈爆炸的那一瞬間随着火焰燃燒殆盡了。

這不公平。

谷川春見想,這不公平。

明明閉上眼睛的是萩原研二,為什麼再也見不到他的人卻是我?*

“——”

有人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谷川春見在朦胧的世界裡看到了兩個人影。他眨了眨眼睛,想要說話,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幹澀無比。滾燙的淚珠從他的眼眶裡流下,谷川春見無聲地哭泣着,臉上盡是茫然的神色。

怎麼了,景光?為什麼這麼擔心地看着他?

怎麼了,零?為什麼這麼自責地看着他?

谷川春見想說話,但是他發現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失去了聲音。

*

“應該是防禦機制導緻的短暫性失語。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是一種情感隔離,患者應該是在面對無法承受的壓力或者創傷後難以在痛苦中自拔,于是導緻大腦啟動了最後的保護機制,以隔離情感的方式減輕痛苦。”

“這與動物反應中的回避和裝死很相似,需要注意的是被隔離的情感并不會消失,它會在患者内心形成莫名的情緒反應或者行為沖動,某些時候便會産生像谷川君這樣的症狀,比如失語或者失明,或其他肢體缺失的錯覺。”

醫生看了一眼被隔離在辦公室外無法聽到這次對話的谷川春見,想了想問道:“通常來說這時候我會建議親人的陪伴,但是介于谷川君的情況,或許這種辦法不太合适——谷川君平時有什麼喜歡做的事嗎?”

松田陣平和伊達航對視了一下,松田陣平搖了搖頭,吐槽道:“沒有,他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賴在家裡看漫畫。”

伊達航倒是想到了什麼:“谷川之前好像說過想去露營,不過一直拖着沒去成。”

“那不如兩位陪着谷川君去露營吧?”醫生建議到,“最好能讓患者的精神放松下來。”

“谷川君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大腦在嘗試「解決」自己的問題,但是實際上他的解決辦法就是試圖控制和消除自己「不良」的情感反應,這隻會讓他的病情變得更差。”

“他需要正視自己的内心并且接納自己的感情,表達和坦誠是非常重要的引導,隻要谷川君能夠開始直視并釋放自己的情感需求,他的負面情緒和軀體的假性殘缺症狀都會逐步減退。”

“所以……”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大白天的被你們綁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的原因嗎。

谷川春見的臉上大大地寫着「不滿」兩個字。

他拿起手機噼裡啪啦地打着字:「松田陣平,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像什麼嗎,像人販子!!」

人販子松田陣平黑着臉給了谷川春見一腦瓜子:“喊誰人販子呢。”然後他朝着不遠方喊道,“班長!我去撿點樹枝,你看着谷川!”

伊達航的聲音從河邊傳來:“哎!好的!”

松田陣平無視了谷川春見一臉“我又不是小孩”的表情,沒好氣地白了自家同期一眼:“你把帳篷支上,乖一點。我一會就回來。”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谷川春見愣住了,谷川春見咬牙切齒,谷川春見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話,隻能在心裡罵罵咧咧地去支帳篷。

支帳篷這種事情完全難不倒谷川春見,男人不一會兒就把兩個帳篷都支好了,坐在草地上看着伊達航在河邊釣魚的背影發愣。

青蔥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秋日午後的陽光并不刺眼,偶爾有微風輕輕飄過,戴着草木獨有的清香味,親吻着他的發梢與衣角。

“——谷川?”熟悉的男聲從斜上方傳來,谷川春見擡起頭,看見拎着幾條魚的伊達航朝自己笑了笑。

伊達航和往常一樣叼着根牙簽,他将魚遞給谷川春見:“你小子,怎麼又在發呆。”

谷川春見接過魚尴尬地笑了笑,比劃了一下。

“嗯?哦你說篝火嗎?沒事,這邊的柴是夠的,松田是去撿今天晚上過夜的柴火了。”

伊達航三兩下就把篝火搭了起來,他看着一旁手忙腳亂抓着魚的谷川不由得笑出聲:“谷川,你……你是不是沒處理過魚——小心!”

“啪——!”

即使伊達航已經喊得足夠及時了,谷川春見還是被魚尾巴直面痛擊了一巴掌。

“……”

“……噗。”

“咳咳。”頂着同期快要殺人的眼神的伊達航心虛地移開了目光,他拿過一條魚,利索地用刀背将魚拍暈,“你得先把魚拍暈才能處理,像這樣。”

谷川春見瞪大眼睛看着自家班長利索地處理掉了兩條魚,滿臉寫着:牛逼。

伊達航沉默了一下:“……怎麼說呢,某種意義上,谷川你真是一個好懂的人……”

夜幕降臨的時候,空氣裡已經飄起了烤魚的香味。

但是松田陣平還是沒有回來。

這下子連伊達航都有點開始擔心了。松田陣平已經離開了大約3個小時,電話消息都沒回,這麼長的時間,他就算是把明後天的柴都撿了也不至于撿到現在。

伊達航沉默了一會:“谷川,我去找他——别擔心。”他阻止了谷川春見想要拿起手機瘋狂打字的舉動,“這附近很安全,沒有野獸,算是受歡迎的露營地點,露營地一公裡外就有警局,松田應該沒什麼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掉到什麼溝裡出不來了,手機也可能在這個過程中掉了出去。”

谷川春見激動地比劃:我也要去!!

伊達航訝然:“你确定嗎?你不怕鬼了?”

谷川春見想要點頭的動作被噎在了半道。他真的很想說我不怕鬼了,陣平醬比鬼重要的多,我就算是怕鬼也要去找陣平醬——

夜幕中的森林被風吹過後發出了詭異的聲響。

……對不起松田,我相信班長能找到你的。

伊達航拿起了背包和手電筒,然後他往篝火裡添了幾把柴:“應該能燒到後半夜。谷川,你要是實在害怕就先睡吧?這片露營地能撿柴的地方就那麼幾個,我和松田很快就能回來。”

谷川春見點了點頭,看着伊達航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森林裡。

*

谷川春見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硬闆床上。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這裡的,隻能記得自己本來是準備等松田他們回來的,但是莫名其妙開始發困,然後睡着了。

他試圖動彈,然後驚愕地發現自己的雙手被麻繩捆在的身後。他嘴上也貼着膠布……雖然他現在即使沒有膠布貼着也沒辦法說話——不、不對,這不是重點,他是被綁架了嗎?!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地方看上去像是某種廢棄的倉庫,不過通過角落随意堆放的一些露營器具來看,這裡應該離露營地不遠。倉庫裡連個窗戶都沒有,隻有幾個排風口,天花闆上吊着一根老舊的燈泡,昏沉地亮着,谷川春見能看見大門緊鎖着,不知是否有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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