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之下,眼角上挑的男人眨了眨他藍色的眼瞳,慢條斯理地舉起自己面前的玻璃杯:“我喜歡喝冰水。”
貝爾摩德慵懶地火燒澆油:“哦?那不是杜松子酒嗎?”
——杜松子酒,又名琴酒。
可惜蘇格蘭的玻璃杯裡到底是冰水還是杜松子酒大概隻有調酒師和蘇格蘭自己知道了,這場沒有營養的調酒笑話被某個毫無浪漫因子可言的男人強行打斷,他揮了揮手,讓伏特加帶着調酒師離開了酒吧,然後他将手裡的U盤丢給波本,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打開。”
波本聳了聳肩,将U盤插入随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裡。
“……我還在想究竟是什麼任務值得讓你把我們都喊出來。”他挑了挑眉,“原來是我們的奧康内爾先生——怎麼,BOSS終于忍受不了他的小動作,準備讓他長點記性了?”
從沒聽過這個名字的蘇格蘭:“奧康内爾?那是誰?”
“萊安·奧康内爾,中東人,奧康内爾藥劑公司的創始人。他是我們手裡最大的藥物生産商,也同時為APTX項目提供着某個成份的來源。”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貝爾摩德,她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打量着神色各異的男人們,遠遠朝着蘇格蘭舉杯笑道:“奧康内爾今年42歲,持有外科醫學博士學位,談吐舉止都經過良好教育,有位賢淑的妻子和兩個可愛的女兒……聽上去是個優秀的男人不是嗎?可惜男人隻要有錢就會變壞,奧康内爾每年7月都會在自己的巨型郵輪上開宴會,隻有拿着邀請函的人才能上船。”
“明面上隻是普通的宴會,私底下是什麼性質我想我應該不需要多說了?”她抿了一口酒,“他每年都會送兩張邀請函到我手上——順帶一提,這家夥隻邀請名人。無論是政壇名人商界新星、電影明星還是模特,想要獲得他的邀請函,首先必須自己得有名才行。”
蘇格蘭了然地挑了挑眉:“克麗絲·溫亞德。”
美豔的克麗絲·溫亞德朝着男人抛了一個飛吻。
“沒錯,親愛的。我既是克麗絲·溫亞德,也是貝爾摩德。”面容精緻而豔麗的大明星勾起嘴角,“我是最适合接觸他的人選,不是嗎?”
“奧康内爾手裡的錢足夠買下中東某些小國,他在自己的國家甚至擁有一小部分政治權利——而這一切,都來自于「烏鴉」。”
她低笑着,語氣裡帶着些說不清是惡意還是諷刺的意味:“他的金錢來自于烏鴉,他的權利也來自于烏鴉。奧康内爾曾經是一隻受到烏鴉庇護的雀鳥,但很可惜,我們的BOSS大概是有些厭煩了。”
琴酒冷哼了一聲。
“你說得沒錯,BOSS的确厭煩了。”銀發男人露出了一個稍顯血腥的笑容,“組織查到這家夥最近在搞一些不明顯的動作,有好幾處貨源有延遲現象——哈,人就是這個樣子,好處給多了就會得意上頭,一旦獲得足夠多的利益,就會開始像蛀蟲一樣……惹人厭煩——!”
“哐當!!”
盛滿了冰塊的玻璃杯被使用者粗暴地随手丢在吧台上,裡面透明的酒液早就不剩幾滴了,和幾粒碎冰塊一起順着重力流到桌面上,散發着濃烈的杜松子味。
“從今天開始,你們幾個将組成一個臨時小組,直到任務完成為止。”琴酒簡單了當地命令道,“奧康内爾今年的邀請函按照慣例已經送到貝爾摩德的手裡了。查清楚這家夥到底有什麼意圖,回收最新的科研結果和藥物來源鍊,以及給予對方必要的警告。”
“貝爾摩德會是這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除了她之外,你們三個——我不在乎你們是以什麼方式潛入的,組織也不會過問你們之間的私人問題——呵,這句話已經是我第二次說了。”
他眯起那雙冰冷的綠色眸子,陰沉地警告道:“我不在乎你們之間有什麼感情糾紛,但隻要任務出現一絲差錯——”
他說不下去了。
“——弗洛特!你在做什麼?!”
順勢靠在波本肩頭抱住對方并試圖cos八爪魚的弗洛特誠懇地說道:“給你表演感情糾紛。”
“……”
“……”
“……”
波本:“……我是無辜的,麻煩你開槍的時候别把血濺我身上,琴酒。”
“閉嘴!”琴酒咬牙切齒。
被他拔出來的槍口穩穩地指着弗洛特,他像是受不了了一般恨不得一槍暴了這個神經病的腦袋,但又明白這種舉動毫無意義——畢竟這個神經病還能複活。
而當一個神經病能複活的時候,殺死他就完全沒有意義了。因為說不定這個神經病複活之後還會感謝你,感謝你剛剛用死亡獎勵了他——沒有邏輯,但無所謂!反正他是一個神經病。
“弗洛特!!”琴酒這句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給我從波本身上滾下來!”
“為什麼,你不是說我們有感情糾紛嗎,我正在給你演示我們的感情糾紛。”八爪魚的聲音溫潤又輕柔,但卻能氣死起碼兩百個琴酒,“你不喜歡?如果你覺得不夠刺激,我可以讓蘇格蘭也過來一起抱給你看。”
遠遠坐在吧台另一端的蘇格蘭:謝邀,婉拒。
“我倒是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另一名看戲不嫌事大的主開口了,“但是三個男人抱在一起可引不起奧康内爾的注意……那個家夥隻喜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