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一起去。”
司遙微怔,而後吐了吐舌頭笑了起來。
江逾白“笑什麼?”
司遙神神秘秘,就是不說。她當然不會告訴江逾白,自己想到的是那晚,醉金樓,他被紅紫兩名女子調戲的面紅耳赤的情景。
江逾白看她表情便知不是什麼好事,也不再追問,兩人一同出了雲來居。
外面天色已黑,兩人并肩穿過燭火黯淡的小巷,往人流密集的主街道走。
蓦地,一道黑影在身後閃過,江逾白察覺異樣,偏過頭,但未轉身。
司遙看他頓了頓腳步,低聲問道:“怎麼?”
江逾白處變不驚,拉着她的衣袖,加快腳步,用氣聲道:“别回頭。”
司遙被他拽着,雙腿走的飛快,默默跟着。
快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江逾白忽然大聲開口道:“也不知你說的醉金樓的頭牌,是否真的如此絕色。”
司遙吓了一跳,她從未聽過江逾白用這樣的口吻,這樣的音調說過話,語氣裡,甚至帶了三分輕佻,完全不似平常。她斜眼看着身側之人,隻見江逾白對着她使了個眼色,她旋即明白過來。
他是故意的。
司遙嘿嘿一笑,扯着嗓門,順着他的話說下去,“江大人一會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
出了巷子,便是主路,燈火一下通明起來,人流也變多。兩人一路有說有笑。
那人遠遠尾随,直到江、司兩人進了醉金樓後,才離開,悄無聲息潛回縣衙。
此時,徐淮正在縣衙的客房中擺弄那把斷劍。
對習武之人來說,兵器猶如身體的一部分,是尊嚴與骨氣的象征。
徐家三代在朝為官,流光劍乃是先帝所賜,可那目中無人的江逾白,竟生生斷了他的劍。徐淮握着斷刃的手不自覺收緊,掌心滲出鮮血也不在乎。
等這案子結束,回了天京定要好好參他一本。徐淮心說。
門外一道人影打斷他的思緒。
“進來。”徐淮冷冷道。
那人進屋在案前單膝跪地,雙手在胸前抱拳,“回禀徐大人,江逾白離開雲來居了。”
徐淮挑着細長眉道:“去哪了?”
那人支支吾吾,“去......去......”
徐淮大掌在桌上用力一拍,留下個五指血印,他大喝道:“大理寺不留沒用的廢物。”
那人身子一彎,将頭埋的更低。“大人息怒,江大人去了,醉金樓。”
徐淮臉上的怒意登時被驚訝取代,“你可有看錯?”
“屬下看清楚了,江大人與那小子,一起去的醉金樓,小人看着他們進去的,候了一會也沒見人出來。”
徐淮冷笑一聲,表情變得玩味起來,算起來,江逾白已近而立之年,這些年也不見他身邊有個女人,先前高宗皇帝倒是有意為他賜婚,隻是對方成了叛臣賊子,最後也不了了之。
如今看來,這是耐不住了?
“江逾白啊江逾白,你自诩清高,竟流連煙花之地。”
得意歸得意,徐淮向來謹慎,又對那人道:“你繼續去盯着他們。”
那頭,司遙和江逾白進了醉金樓,那臉抹得煞白的老鸨就迎了上來。
“哎喲,這位公子,您又來啦?”
“你記得我?”
老鸨帕子一揮,笑起來也是風韻猶存,“記得記得,當然記得了,小公子可是貴客呢。”
上回司遙給了一錠黃金的,可連那倆姑娘的一根指頭都沒碰,這錢輕輕松松進了自家口袋,老鸨自然印象深刻。
司遙笑道:“記得便好,那我就找上次那位嫣兒姑娘。”
老鸨指着江逾白道:“那這位公子呢?”
“他同我一起。”
老鸨心裡一記白眼,心中暗自盤算,若是一個人,她還能軟磨硬泡,威逼利誘讓嫣兒就範,可這一下來兩個人,她真是怕搞出人命。花場千奇百怪的人見得多了,可眼前這兩人,看着一表人才,衣冠楚楚,竟有如此癖好。
還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她并未表現出來,面色犯難道:“這位公子,嫣兒今日身體抱恙,你這兩位一起,恐怕,她受不住啊。”
話一出,不止江逾白,連司遙都明白其中含義,不禁雙頰一紅。
然這事,别人來都辦不成。
司遙把心一橫,将手攤到江逾白面前,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