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代替嫣兒嫁給雷八萬。”
話一出,其餘三人皆是一震,屋内登時沉默,樓下莺歌燕舞,更襯的氣氛詭異。
“不行!”到最後還是江逾白先出聲 。
司遙反問:“為何不行?”
江逾白眉頭緊皺,“太危險了。”
司遙又道:“我會武功,可以保護自己。”
江逾白重重拍一記桌子,訓斥道:“胡鬧!天門寨裡的水匪沒有上千,也有八九百,且都是身強力壯的男子,你一旦暴露,能全身而退?”
司遙上前握住江逾白的手,後者一愣,卻沒有抽回。
“江大人,我知道這很冒險,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之前說天門寨易守難攻,可若是我們由内外發,先破了他們的防守,又當如何?”
江逾白隐約明白她意思,可這個念頭實在太過大膽,他不确定道:“你意思是 ?”
司遙索性将心中計劃全盤托出,“雷八萬既不知嫣兒容貌,我便冒充嫣兒進天門寨,到時拜堂成親,定要設喜宴,我伺機在酒裡下藥,等他們全都昏睡過去,江大人再帶着你的人殺進天門寨,我們擒住獨臂,群龍無首,天門寨自然不攻而破。”
不得不說,司遙的計劃,堪稱完美,既能一擊即中,又不浪費一兵一卒。天門寨一直是朝廷的心疾,若是能趁此機會,一網打盡,那便是再好不過,隻是,這樣的勝利要讓一個女子以身涉險,他心中萬般不願。
江逾白嘴唇翕合半天,最後堅決道:“不用,此事我會另想辦法。”
“江逾白!”司遙氣他固執,“你當真以為此事隻是單純的劫軍饷嗎?林見清要那軍饷做什麼?背後定有更大的陰謀,我們等不起的。”
她說的每一句,江逾白都知道,他亦知道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可心中就是有道聲音提醒着他,一旦事情脫離他的掌控,極有可能會朝着無可挽回的方向發展,那樣的後果司遙無力承擔,他也不能讓她承擔。
即使這種可能性僅有萬分之一。
“你不必再說,我意已決,此事,再作打算。”
說罷,他起身離開了醉金樓。
其實江逾白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先前司遙摸到水底秘道的入口,若是能與齊茂春裡應外合,順利打開秘道石門,他便可以潛入寨子。僅憑一己之力,自然無法面對那八九百人,對付獨臂,他還是有自信的。趁着夜晚潛入,先發制人找到獨臂的住處,在底下人發現之前将其控制住。
這無疑是一場賭注,九死一生的賭注。可他願意為了那十分之一拼上一回。
隻是這樣一來,便需要徐淮在外接應。
如此想着,,他打算等天亮去見徐淮。
不料第二天一大早,徐淮先找上門了。
江逾白将他迎進屋,沏了茶,兩人相對而坐。
“我本欲找你,不料徐大人先我一步。”
徐淮端坐着,臉上挂着淡淡的笑,飲了一口茶,悠悠道:“我還以為江大人夜夜流連煙花巷,早就把正事忘了呢。”
江逾白知道徐淮派人跟蹤自己 ,他既不遮掩,自己也不必解釋,“徐大人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自從那日放走司遙後,徐淮一方面跟蹤江逾白,另一方面也不忘盯着林見清,果不其然,昨夜晚上,林見清有了動作。
“你可知,這梁州知府,能耐不小?”
江逾白挑眉,明知故問:“哦?此話怎講?”
“昨日半夜,林見清偷摸出了縣衙,隻身前往雁蕩湖,船行至湖中央,他便跳入湖中,直到天快亮才上岸,你猜他這大半宿在湖底做什麼?”
徐淮所言,與那日自己所見一模一樣,江逾白也索性直言不諱:“雁蕩湖底有一秘道,可直通天門寨。”
徐淮眼睛亮了亮,輕笑一聲道:“你确定?”
江逾白道:“我的人下去探過路。”
“是那小子?”徐淮不由對司遙刮目相看幾分,“倒是有幾分能耐。”
江逾白繼續道:“既然林見清又去了天門寨,就說明他們有了新的計劃。”
“計劃?什麼計劃。”
江逾白嗤笑一聲,不忘嗆他,“徐大人,你該不會以為他們劫軍饷隻是單純為了好玩吧?”
這一點徐淮自然也早就猜到,軍饷數量龐大,且朝廷的銀子都有标識,無法在民間流通,所以絕非求财那麼簡單。
“若是這點都看不出來,我這大理寺少卿之位,豈不是白當了。”徐淮辯解道。
江逾白不再與他口舌之争,直言道:“徐大人,此事需要我們合作。”他将自己心中打算與徐淮一一道來,“到時候,我控制住獨臂,你帶兵攻進天門寨,自會有人帶你們去找軍饷。”
徐淮有些意外,沒想到在他眼皮下底下,江逾白竟做了這麼多事,而他居然渾然不知。
徐淮揚着下巴,不服氣道:“江大人,這哪是合作,分明是我幫你破案。你要求人,态度是不是該好一點。”
江逾白笑了笑,“徐大人所言詫異,這案子,分明是徐大人破的啊。”
徐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江逾白的意思,卻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你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