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縱身躍入水中,司遙趕緊上前用身體托住他,知曉他不擅水性,并沒有馬上潛入水下,而是在水面上行進一段,待遊到靠近山體的位置,方才停下。
“一會你緊緊抓着我,不要松手,我盡量遊快一點,可能時間會有點久,你能憋得了那麼久的氣嗎?”
江逾白道:“無礙,我曾随師傅練過閉氣功。”
司遙點點頭,又想起什麼,“哦,對了,我們會經過那座屍山。”她頓了頓,欲言又止,“你......”
“我無事。”
“好。”
說罷,司遙緊緊握住江逾白的手。他的手很大,因為長年習武,掌心布滿繭子,粗粝而又溫暖。
霎那間,她好像什麼都不怕了,深吸一口氣,沉入水底。
兩人攜手共進,經過那座屍山之時,司遙不忘回頭看了江逾白一眼,也許是泡在水中的緣故,他的面色有些猙獰。
也是,任誰看了這景象能不震驚。
司遙拽了拽江逾白的手,繼續朝着密道入口遊去,上了岸,司遙拿出事先藏好的火折子點燃。
“江大人,你還好嗎?”司遙見他臉色蒼白,有些擔憂。
江逾白擰幹衣擺上的水,道:“不打緊,我們走。”
兩人沿着密道往外走,終于見到那批軍饷,江逾白面露喜色,道:“終于找到了。”
司遙問道:“外頭可有人接應?”
江逾白道:“徐淮已在寨外候着,我們先去擒住獨臂,到時候他便帶人攻進寨子。”
司遙先走出兩步領路:“他們應該都喝的差不多了,事不宜遲,我們快走。”
江逾白說了句好,緊跟其後。
出了密道,司遙領着江逾白朝禮堂的方向去找獨臂,不料走到半路,遠遠看見有個人影朝他們走來,司遙一眼認出他。
“是雷八萬,我們先躲起來。”說完就拉着江逾白往一邊的草堆裡鑽。
然而拉了幾下,都沒有拉動,眼看那人越來越近,司遙慌忙道,“你作甚?”
江逾白反手抓住司遙,一字一頓道:“讓我會會他。”
司遙愣了愣,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拉扯間,雷八萬已經走到兩人面前。
“娘子~你跑哪兒去了?我一頓好找。”他步伐搖晃,口齒不楚,面頰黝黑之中透着紅。在看清江逾白後,又瞬間變得警惕,“這小子是誰?”
司遙剛想說,誰是你娘子,卻被江逾白搶先開口,“你就是雷八萬?”
“正是你爺爺我,你個鼈孫快報上名來。”
司遙惱了,擋在江逾白面前,指着雷八萬的鼻子罵道:“你這隻矮腳雞,你罵誰鼈孫呢?”
那潑辣模樣與前兩日的嬌媚可人,簡直天壤之别。
雷八萬最忌諱被人說矮,頓時暴跳如雷,“你個臭娘們兒,敢把姘夫帶到寨子裡來,你讓開,等我收拾完他,再來收拾你。”
司遙單手叉腰,對着雷八萬勾勾手指道:“來~我先讓你三招。”
到此時,雷八萬都未意識到對面兩人此行的目的,繼續挑釁道:“喂,男子漢大丈夫,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出來跟你爺爺我比一比。”
司遙心想,江逾白一會還要對付獨臂,此時應當保存體力,便道:“廢話真多啊你~”
她剛準備出招,說是遲那是快,江逾白一個淩波微步,繞過司遙,連影子都沒看得清,就已經閃身到雷八萬跟前。
雷八萬顯然沒料到來者的動作竟如此快,擡起掌欲劈過去,可那手掌劈了一半,就被一股蠻勁擒住,饒是他一個莽夫,都有些受不住。
江逾白繃緊着臉,咬着後牙槽冷冷道:“你哪隻手碰的她?這隻?”
緊接着“咔哒”一聲,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雷八萬右側手臂傳來鑽心的疼痛,關節處的骨頭被硬生生折斷了。
“啊——狗娘養的,爺爺我弄死你。”雷八萬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整張臉因為痛苦扭曲在一起,可他不甘心,擡起另一隻手欲做反擊,可連那手掌都未碰到江逾白的衣裳,又被一個反手擒拿。
雷八萬掙紮了幾下,到底喝了點酒,隻覺得渾身乏力,使不出半分力氣。
江逾白陰沉着臉嗤笑一聲,“這隻手碰了麼?”
不等回答,又是一聲“咔哒”,雷八萬再次發出慘叫。
司遙看的心驚肉跳,第一次知道江逾白下手竟這樣狠,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還有另一面,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面。雷八萬并非爾爾,可江逾白竟能毫不費力卸之兩臂,可見他的武功造詣之高,遠超乎她想象。人一旦擁有絕對的力量,是可以無所不為的,善良或正義都隻是他的一種選擇。
那麼,江逾白的選擇,又是什麼呢?
江逾白拎着雷八萬的衣領,幽幽道:“還比麼?”
雷八萬兩條手臂無力的垂在身側,酒醒了七八分,額頭上冒着薄汗,龇牙咧嘴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