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軒岚雙手環胸,眉眼間又多了一份漠然。
“本王的事不用你操心。”對着自己的兄弟,穆軒岚還是沒有更改自稱,不管穆元基再怎麼牙尖嘴利,穆軒岚始終認可他是自己弟弟。
更何況,是已經慢慢變好的弟弟。
“我們許久未見,今日能跟皇上共飲一杯嗎?去你府上或去我府上都行。”
若是穆軒岚不知道實情,便肯定以為他在謀劃着什麼?
其實現在的穆元基,可以用孤寂兩個字形容:無甚愛好,無甚良友。
在那困苦難熬的數年中,他喜歡上了飲酒,常常獨酌到深夜。自然,也因酒結交了很多狐朋狗友。
穆元基也時常去找穆軒岚喝酒。畢竟,比起别的吆五喝六的酒友,他更喜歡與穆軒岚對坐,然後誰也不說話,隻一杯接一杯地飲酒。
可以說,穆元基很享受那片刻的甯靜。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兩個人有着相同的悲慘過往。
看着穆軒岚,他心中也會有些慰藉。畢竟這個世界,并不止自己一個人這麼慘。
因此穆軒岚離京這段時間,最受不了的便是穆元基。下了早朝,穆元基就趕忙過來找他邀約。
穆軒岚知道他出于何種目的,可現在他不能答應。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借酒消愁的人了,現在的自己,需要的是清醒。
“不了,本王近日身體欠佳。過段時間再說吧。”說罷,穆軒岚不再聽他廢話,徑直離開了。
歸府心切,讓他忘記了,穆元基也是渾身反骨的人。他現在這麼果斷的回絕,跟直接邀約穆元基沒什麼區别。
還未出宮,穆軒岚卻又被宮女絆住了腳。他母後很是擔心他,從他歸來後還未與他見面,便差宮女邀他前去赴宴。
穆軒岚深吸兩口氣,派元德先回府中通秉,自己遲些便回去。
“對了,你去太醫院,拿一些滋補的藥品回去,這些日子得給千千補補。”
照理說,穆軒岚府中應該不缺這些東西的。
可那時的他自暴自棄,拒絕調養身體,甚至為此大發雷霆,更是下令府中不許出現一味藥材……
想到這裡穆軒岚抿緊雙唇,要是讓千千知道,她恐怕又要為自己難過了。
元德得令後立馬離開,他覺得自己還是守在府中比較踏實。
近幾年,穆軒岚把府中的暗衛撤的差不多了。
殿下現在帶着老闆重新回府,元德總覺得安排暗衛多少都不夠。雖說留下的全是精兵悍将,可元德還是心中不安。
事實證明,他的不安是有道理的。
他剛踏入府門,便有人過來跟他禀報,穆元基用相同的法子闖進了府中。
“不好……”元德呢喃一句,當即派人去通知皇上,自己則是匆忙朝後院趕去。
秦千千一上午都在跟雲彩和冬芸聊天,三個人天南海北聊了很多。
這兩個小姑娘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所以在她跟她們商議,近些日子不要來打攪自己和王爺的二人世界時,兩個人一口答應下來。
秦千千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穆軒岚的身份告訴雲彩。若是讓她知道,穆軒岚不是王爺,而是皇上,那自己的謠言便不攻自破了。
哪個不想活的,敢動皇上的人呢?
冬芸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她什麼都沒問,暗中配合着秦千千。
好在冬芸和雲彩出門見識了不少新鮮事,兩個人叽叽喳喳地跟她分享着趣事。
中午她們三人吃過飯,正準備去府中的湖心亭時,門口吵嚷起來,有一到道熟悉的聲音在叫嚣。
“憑什麼不讓本王進去?”
“好好好,我看你們這些下人,是準備逼死我吧?”
穆元基之前用過這一招,他抽出一個侍衛的長劍便抵在了脖子上。
對生死沒有留戀的人,下手特别狠,長劍甫一抵上脖子,血迹便自刀口緩緩滑落。
正在侍衛左右為難之際,一道帶着些許嘲弄意味的聲音傳來。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門童你們應該站遠些,省的血濺到你們衣服。”秦千千帶着一左右兩個小跟班,站在正廳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穆元基。
穆元基更是看傻了眼,青天白日的自己也沒喝醉,怎麼就見鬼了?
“……不不不!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秦千千心神愉悅地挑了下眉,她主動露面就是為了讓穆軒岚懲罰他。
第一個發現自己尚存活于世的人,穆軒岚怎麼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