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效率低下，還自視清高，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low，我要是你，我都沒臉呆在這裡。”

林念章的手搭在膝蓋上，指尖不停發顫，心底的怒火像即将噴發出來的岩漿，不斷沸騰。

他又以為他是誰？

在她心裡，他就是個運氣不錯的小人，憑借着拍馬屁的功夫遇上一個同樣不懷好意的領導，

兩人臭味相投。

真以為有點權力就可以無底線侮辱别人？

太惡心了，她強忍着胃裡上湧的惡心感，擡頭和他對視。

“我還年輕，我可以學習。”

他冷呵一聲，“開什麼玩笑，你覺得我會留你到明天？你在我眼裡實在太low了，你最好等下收拾東西滾，反正你手上也沒有什麼項目了。”

“公司要開除我？”林念章反問。

“對，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開除了，所以麻煩你趕緊滾蛋，别再出現在我眼前。”

“那我手上的項目資料呢？”

“等下HR會找你辦理交接。”說完，袁源扣上筆記本屏幕，頭也不回走出辦公室。

林念章深呼一口氣，按下停止錄音的紅點。

她雙腿打顫，盡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袁源這般惡毒的話，還是狠狠擊碎了她的自尊心。

畢業後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她沒有料到會是這般慘淡收場。

王姐沒有出現，找她辦理交接的是另一個HR實習生。

她公事公辦，直接先發制人，“既然公司要開除我，那麻煩你發一份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到我的郵箱吧，我收到後再把項目資料傳輸到公盤上。”

“好。”實習生答應得很爽快。

她回到工位，打開電腦，登錄郵箱，确定收件箱裡收到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

解除勞動關系的理由竟然是不符合崗位要求，上面還有鮮紅的公章。

簡直荒謬！

在飛書上截圖近三個月的出勤記錄保存到手機。

HR再度出現的時候，手裡拿着一沓文件。

她說：“你跟我到辦公室一趟吧。”

林念章站起身來，大聲拒絕，“不必了，我不會簽的。”

“什麼意思？”

林念章用力拍桌，手指向袁源，“什麼意思？就憑這他的一番話，就想讓我主動離開？我已經收集好證據了，我不怕你們，不按照勞動法給我n+1，那我們就仲裁庭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有的是時間跟你們耗。”

周圍一片安靜，同事紛紛望過來，林念章熱血沸騰起來，“我跟你們講，我已經咨詢了專業律師，我的訴求合理一定會得到仲裁委員的支持。你們不怕勞動争議案子影響公司聲譽，盡管和我犟下去，隻是你們别忘了，究其根源，是這個不懂勞動法，禍害公司名譽的總監，袁源！”

袁源怒喝拍桌，“林念章，你給我閉嘴！”

“怎麼？還想打我？那更好，來啊，這裡這麼多目擊者，故意傷害罪足以送你進去坐牢，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接受和解。”

“林念章，你冷靜一下。”王姐聞聲而來。

“我冷靜不了，袁源之前欺負我，PUA我的時候，你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我隻是揭露事實，你們就出來了。”

“老闆和副總說想和你談談，你放心，你要的賠償我們會給你争取。”

“争取？我不需要，我說了，這是合理訴求，違反勞動法的是你們。”

“我不知道你心裡竟然藏了這麼重的怨氣，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受害者有罪論是吧？小張離職的時候，你們連一個月的交接期都免除，現在又想給我扣帽子？麻煩你們看清楚，自從袁源當上總監後，他把好項目都分走，髒活累活全部分給别人。誰不說他精明呢？”

袁源惱羞成怒，“你少血口噴人！”

林念章咬牙盯着他，“你最好敢作敢當，心眼小的跟針眼一樣，對誰不滿就欺負誰，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說的就是你。楊總監在的時候，你還有所收斂，把他趕走，得利最大的人就是你！卑鄙小人！”

袁源氣得跳腳，但礙于辦公室同事都在，他不敢對林念章動手。

林念章收拾好工位上的東西，水杯，紙巾，全部塞進她的袋子裡，公司的筆記本電腦她直接格式化，反正重要的資料她已經交接完。

“最後感謝這一年來給予我幫助的所有同事，我想跟你們說，維護自己的權益并不丢臉，被人欺負一定要勇敢反抗，以後再遇到PUA，你們記得保留證據，上法院起訴領導侵犯你的人格權。别管有沒有用，至少你敢反抗，别人就不敢輕易欺負你。”

王姐呆站在她工位邊，“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林念章收起東西，“我們仲裁庭見，你放心，這周應該就可以收到傳票。”

她轉過身，徐姐和谷菲淚眼婆娑，一股巨大的不舍湧上心頭，曾經共事的畫面如走馬燈一樣閃現在腦海。

可惜，人生就是這樣，聚散皆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