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把收到的轉賬亮給周蕙看,周蕙滿意地點點頭
“這是他應該做的”
許凡嘿嘿一笑,點開未讀消息,開始挨個收紅包、拜年、收紅包、拜年……
“謝謝老闆,新年快樂”
許凡谄媚地發出去一個作揖的表情包,阿粥豪氣地甩來一個五毛二。
許凡并不惱,轉手給阿粥開了個一毛錢的親屬卡過去。
阿粥:“……”
謝謝你啊。
此時的江家一片寂靜,吵鬧聲停止,母親在房間沉默着,父親早已摔門而出,江言關掉客廳的燈,走回自己房間,安靜坐在一片漆黑中。
今晚月色明亮,縱然空氣一般,沒幾分鐘,月光就奢侈地灑了江言一身。
江言拿出手機,看許凡的朋友圈,最新一條是和阿粥的截圖,配文“有來有回”,不知道阿粥給她評論了些什麼。
江言又打開私聊頁面,上面還是他剛才給許凡發的消息
“在幹嘛?”
“我去找你了”
“你在外面嗎?”
……
然後他又在上面敲敲打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片刻後,江言把打好的幾句話删掉,關掉手機扔在一旁,輕歎一聲站起來,走向桌邊,從一堆書後抽出那本海子的詩。
就着月光艱難地讀了幾行,零點将至,窗外煙花盛放,混合成獨屬于這一天的嗡鳴,成了今晚這座城市的背景音。
鏡頭推進,這背景音下,有無家可歸的浪人,有等候遊子歸家的父母,有幾代人同聚一堂,有熱鬧的年夜飯,也有死一般的寂靜。
江言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随即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了這般的安靜,用力擰開台燈,抽出那本手賬本,拿起水筆如趕路一般在扉頁飛快寫下一行字。
水筆滑落,墨痕速幹。
零點的鐘聲在他聽不見的地方響起,新的一年已然開始,一切卻沒有絲毫改變。
為他報時的是許凡,還有鄭然和徐聞遠,親戚的消息早已回過,微信上的新消息飛速交替,很多不熟的人發來祝福的話。
江言往下滑動,滑到許凡,按下語音。
“許凡,新年快樂”
新年過後,日子過得更快,開學的日子逼近,阿粥也如約來到這座城市。
在接機口一看到許凡,阿粥就立馬扔開箱子雙開雙臂沖過來
“我可想死你了!”
然後就是一個熊抱,許凡差點被撲得一個趔趄,跟阿粥抱了一會兒後,才掙開對方,然後接過對方的箱子往回走,邊走邊說
“我媽堅持要親自下廚,你晚上等着吃大餐吧”
阿粥期待地問
“阿姨手藝有長進吧?”
以前阿粥和其他同學去許凡家做客,周蕙為表友好,總是親自下廚,但那幾年周蕙下廚的次數加起來都比不上這半年多,廚藝着實是讓人不敢恭維。
許凡點頭,阿粥又興高采烈地繼續說
“這邊好冷啊,我一下飛機就感覺味道都不一樣,但冷得很直接”
許凡樂了
“還有冷得不直接的?”
阿粥也不接話,話音一轉問她
“你準備帶我去哪裡玩?對了那個帥哥呢?”
許凡:“……江言”
阿粥:“對對對,江言——”
許凡:“怎麼了?”
阿粥把手插在許凡羽絨服帽子下面取暖,一邊推着她
“你别轉移話題,難道你不想讓我見見他嗎?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幾分姿色,居然能讓你——”
“停停停!”
許凡趕緊打斷她,問
“我怎麼啦?我們倆沒什麼哦”
阿粥糾正道
“是你和他沒什麼,不是‘你們’沒什麼,這樣會顯得此地無銀”
許凡:“……”
兩人一路叭叭個不停回到家,一進家門阿粥就興奮地嗷嗷叫
“阿姨!過年好!我都想死你了!”
許凡翻個白眼,阿粥平等想死每一個人。
周蕙笑眯眯地把紅包遞給她,吩咐道
“洗手開飯!”
“好嘞!”
阿粥把紅包塞進口袋,脫下衣服洗手,飯後,周蕙提議晚上出去吃。
“不用不用,别麻煩,我就是來跟凡凡一起玩兩天,你是不知道我爸,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午後,一片昏昏欲睡中,阿粥把周蕙說得神情恍惚,不住贊同道
“對,對,怎麼能這樣呢?這樣不好,不好……”
最後許凡終于看不過去,起身宣布
“出去玩吧,你不是要去玩雪嗎?”
“對對對!”
阿粥被轉移了注意力,立刻收起話音,起身換衣服。
周蕙用力按了兩下太陽穴,也起身道
“你們去玩,阿姨就不陪着了,想要什麼讓許凡給你買,阿姨報銷”
阿粥也不客氣:“謝謝阿姨!”
然後兩人出門,周蕙才松了口氣,回房間補眠。
半年未見的年輕人湊在一起,從家人到同學,從娛樂八卦到一二次元,聊起來簡直是沒完沒了。
出門後的許凡說
“你周姨恨不得閉上耳朵”
阿粥嘿嘿一笑
“希望你不要閉上耳朵”